情嚇著,轉過目光、竟也變得與之差不多。
“怎麼了……嗬!啊!”
夜蓮身上有座橋。
真的有座橋。
弓背依欄,九曲回頭,當中三重轉折,這一端連著萬世之花,盡頭是一個漩渦。橋分二色,望黑白好似觀感天地,又像是一個人走到陰陽中間,進一步生機無限,退一尺死寂孤獨,難以形容的詭異的奇妙。
隨著那座橋樑駕起,有光自對岸來,進入夜蓮的身體將其映照好似通明,尤其腹部,五彩顏色交相輝映,給人以飽滿、充盈並且安慰的感覺。
之後再分一條絲鎖,五色明媚,連線到十三郎身上。
忽然間,轟!的一聲巨響。
耳畔其實無聲,心內彷如山洪沖刷,大河奔流,甚如星空盤旋,天地倒轉。黑白二色反射到空中,大放光明,陰陽圖案隨之顯露,兩點朱漆點綴其中,化身世間最最純淨的眼。
眼如橋,連體通幽心神可渡,羅桑樹下,萬世之花以看得見的速度恢復青春,滿頭銀霜頓成青絲。
比這更讓人吃驚的變化,其腹中忽聞吟唱。
“天諭:犯天者罪,罪同無量劫殺!”
那是一個大家從未聽過的聲音,雖同樣稚嫩、但可肯定絕非此前出戰的那名嬰孩,因而在聽到後、眾人心裡都覺到不安,唯夜蓮表情與眾不同,聽過後身軀輕輕顫抖,似已苦候良久,又像意外驚喜。
她是三生族,透過那座橋,重新感覺到了此前消失的輪迴氣息;也即是說,今次至少有了退路,比剛才好一萬倍。當然更重要的是那個聲音,那個數百年前曾經聽過,但有些不明就裡,幾乎認為是做夢時聽過的聲音。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的兒子真的有一雙,雖然……至今仍有些不明不白。
夜蓮把視線投向十三郎,以眼神詢問:“這就是……得福?”
十三郎默默點頭。
萬世之花抬起手,揉著眼睛說道:“這名字取的……”
“……呵呵”
嘴裡在笑,心裡卻莫名一抽,剛剛所見的那個舉動,還有說話時的神情、氣質,以往萬世之花絕對不可能做出來,即便是做、也絕對不會帶有那麼濃的小女兒模樣。如此便只有兩個解釋,要麼其性情發生重大改變,要麼就是三生異相……叮噹與夜蓮交替出現。
到底是哪種?情況是好還是壞?有沒有什麼辦法改變、挽回?
有心詢問,想想現在實不是時候,十三郎強迫自己收拾雜念,將五色彩絲從五指匯入飛殿下頭頂,口中隨之誦唸。
“代天傳諭:犯天者罪,罪同無量劫殺!”
“天無情,道無思,詛天者,罪同無量劫殺!”
“天無情,道無思,詛天者,罪同無量劫殺!”
“奪念,喪思,盡魄,滅咒,生生不息,無量無休。”
“奪念,喪思……”
一字一句,看似簡單重複,然而在飛殿下這裡,每聽一字,表情就好像生挨一刀,不,是千刀萬剮不能相比。
“啊!啊啊啊……”
無手無腳,飛殿下依舊拼命掙扎,外人明顯能夠看到,隨著那些話與五色彩絲進入,他的身體中明顯有些東西被剝離出來,變成一個個奇異符文,飛入肉眼看不到的虛空。
遙遠星空,九龍之地,斟茶中古帝勃然變色,反手一掌將桌案拍碎。
“豎子,竟敢算到朕的頭上!”
一隻符文不知從哪裡飛來,試探著飛向古帝、但被一股無形屏障彈開,彈的粉碎。
又一隻符文出現,接著是第三隻,第四隻……除了可見的那部分,它們當中還有些無形、或在不停變化,出現後紛紛圍繞古帝旋轉,時不時覺得瞅準機會便會撲上去,隨後撞的粉碎。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古帝已由坐姿改為盤膝,臉上神情憤怒而驕傲,但若仔細去看,似也含有少許忌憚,甚至有些不安。
“天道之詛,天道居然用詛!”
“不要,不……十三郎……朕……我……你是誰……”
同一時間,飛殿下這邊聲音漸漸低去,表情逐步迷茫,進而呆滯,等唸到喪思兩個字,飛殿下已經是個活死人。
折磨這樣的人應無意義,然而十三郎毫不動容,相反表情越發嚴肅,誦唸的聲音越發堅定。
“盡魄,滅咒……生生不息,無量無休。”
到此,十三郎稍稍猶豫了下,把目光投向夜蓮那邊。
心有靈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