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快所以死得早,這個瞬間,鬼王周圍集中了十三郎、阿古王、雨薇、圖奇還有昊陽輔助,休說他只是個草頭鬼王,便是真靈也得相讓三分。
“啊!”
頭飛起,身破裂,在昊陽之光的照射下快速消散,猛然間一道虛影閃爍,表情倉惶想學十三郎的樣子投入虛空,可惜一隻掌影早已料定先機,輕輕一撈送入口中。
“王令,諸侯退避,威服四海。”
隨著一聲似嘆息般的宣告,阿古王氣息暴漲,一股不同於往日的氣勢沖天而起,萬里戰場所有鬼物,統統感受到一股來自魂魄的威懾,身形為之一顫。
先有昊陽,又來王威,對戰場上的鬼物而言,今天註定不是黃道吉日。
雪上加霜。
如果說,之前鬼物只是局面翻轉導致敗退,如今就是信心全無之後崩盤,片片鬼物哀嚎聲不斷,遍地青煙嫋嫋如雲,未及升空又成虛無;反之橫沼生命被壓制多時,骨子裡的兇性徹底激發,追襲起來宛如惡靈附體,殺勢不止。
事實上它們也不好過,昊陽之光照射下,身體冒煙傷痛難免,同時伴有昂揚生機,激發生命忍不住想要多吸收一點;煎熬與舒爽同在,痛苦與快意伴隨,感覺好似排毒一樣,痛並快樂著。
痛苦激發更多兇性,生機帶來更多鬥志,不僅如此,骨子裡慢慢生出一股“生與死之敵”的天性,殺紅了眼的橫沼兇靈呼嘯連連,僅僅片刻,三隻追剿兇物強者的鬼王被反殺,所屬麾下一片大亂,其餘鬼王縱能躲避,也已無力主持大局。
此時此刻,殘餘鬼王終出現如事先圖奇所料的那種情形,各存私念再無法攜手,混亂局面,正和大開殺戒。亂軍中,十三郎的身形時隱時沒,東一拳西一腳,不求斃殺鬼王與否,只管拖著昊陽朝貴族鬼將密集處跑。
昊陽為旗幟,雨薇、阿古王緊追相隨,兩個是玩弄空間的好手,閃來晃去無跡可尋,唯獨圖奇實力雖然最強,但在遁法之道並非主精,加之昊陽普照如滾水澆頭,豁出命才能跟上節奏。
“這邊,這邊人、不,這邊鬼多;那個,那個王八羔子剛才打我,哎你們別跑!”
嘴裡哇哩哇啦大叫大喊,圖奇殺的興高采烈,忙到不亦樂乎。打到這份兒上,橫沼兇靈的隊伍也很亂,左右控制不住,圖奇乾脆放下心來圖自個兒痛快,反之那些被驅趕的鬼將鬼卒鬼王倒了大黴,亡命奔逃中徹底沒了陣型,如十幾頭蠻牛攪成一團。
兩頭蠻牛撞擊叫激烈,三頭蠻牛角逐叫慘烈,四頭五頭、十幾只鬼物大軍與橫沼兇物彼此混雜,人殺鬼,鬼殺人,鬼殺鬼,鬼殺王,王又殺人,人再追王,哪是一個亂字所能表。
“恭喜王駕,這排場,這威風!”
發覺阿古王蛻變,十三郎開口恭賀,身形卻一刻不停。他如鬼魅般出現在一名鬼王身後,抬腳飛踢其後背,逼迫他不得不放棄準備要對雨薇施展的法術,回身自救。
“同喜同喜,恭喜十三真境有期。”
阿古王閃爍兩次出現在鬼王身後,探手輕輕一抓,那名鬼王也是涅初,然而在阿古王這位剛剛晉升的涅初面前就像被捆住雙手一樣,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輕輕鬆鬆掏出鬼王精魄,阿古王將其送入口中吞下;果不其然,效果與之前相比大大降低,區別如天上地下。事實上,面對接下來的真境,即便本尊超越真修的阿古王也不願這樣依靠吃喝積累,假如不是外局險惡,破涅後的他寧願苦修打好基礎,慢慢沉澱修為。
“威服四海,聽著有點像古帝呢?”雨薇力弱但其速度著實不慢,先一步靠近某個鬼王,揮灑黑絲的同時不忘提出疑問。
“乖女,別太快。”十三郎緊隨其後,生怕出什麼差錯。
“等等我啊!”圖奇伸長脖子大喊,渾身冒煙,氣喘吁吁。
“不同的。”阿古王晃身化做青煙,一面解釋帝王有別。
與古帝一樣修習王道,阿古王道念、經歷不同,威懾之意也有區分。古帝之道,君王之下要的不是臣民敬主之意,而是徹底、純粹的鎮壓與服從;所謂君臨天下,古帝不求聲名,身在世外,只現身時才會顯露君王之氣,也就是說,君臨二字為先決。
我現身,見者需以我為君。
阿古王本就統御八方,要的不只是見則服,而是聞之敬畏,包納萬物。
因我在,四海當以我為王。
一人之道與王者天下,孰高孰低不管,對親眼見到的人而言,那股王者之氣對神魂的震懾是一樣的,無形中產生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