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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獒個個強悍而且驕傲,其中又以灰白為甚,曾經他們以為,自己在真境以下無敵,聯手可與真修抗衡,如今才知道,不過黃粱一夢。
一線之隔如天塹,兩大頭獒厲吼連連,揮袖卷出千重風浪,將神通連同周圍屬下,豁浪向前。
有救沒救,拼命吧。
與此同時,剛剛弄清三方敵我關聯、正準備開聲的十三郎猛然改調,強提真法,身形踉蹌、一頭扎入虛空。
“火!”
吼聲中,早一步出擊的狂靈大地橫衝向前,地上羅桑暴展枝條,瞬間千里送出一隻浩瀚烘爐,烈火瞬間鋪滿天空。火光中,十三郎身影化陽時隱時現,感覺就像遊在水錶的魚兒穿梭,一路灑血。
天絕出世,劍尊破界,未至大成強行出劍,很勉強。
重傷未愈,隱患未除,灑血不止凝鑄驕陽,很勉強。
王威降臨,封息有損,王威浩蕩只為挽回大局,很勉強。
劍尊知道非殺雙獒不可,要殺雙獒,就不能、也無餘力理會頭上絕壓。
鬼王知道劍尊非殺雙獒不可,但要殺、傷雙獒,他一定會死、或落入自己之手。
十三郎知道劍尊定會斬殺雙獒,哪怕因此死掉。
劍尊知道十三郎定會阻止鬼王,哪怕因此死掉。
人人勉強,個個堅持,稍後的那個瞬間,戰場情形為之大變。
指按下,劍向前,前方雙獒狂喝聲聲,周圍無數鬼將蜂擁向前,以道法、寶物、乃至身軀阻擋那把劍。
幾方都已拼命,彼此不斷接近,萬軍當中一劍掠殺,血色映紅衣。
地猛衝,枝條展,烘爐火海隔空,海中驕陽瞬間千里,趕在指頭接觸劍鋒、劍鋒刺入獒身的那個瞬間抵達。
抵達不等於解除危機,剛一出現,十三郎便如風中殘燭,周圍頭頂八面凌壓,身軀顫抖中怒喝如雷鳴。
“逍遙將死,問爾敢否!”
他為什麼這麼叫?
沒有人知道原因。
眾人所見到的是,當指尖接觸驕陽的那個瞬間,河間王像被針紮了一下,指尖輕顫……
然後從驕陽身邊劃過。
十三郎無力阻止。事實上,這個時候的他又把自己折騰到快要死掉的邊緣,便是河間王不理、他也動不了分毫。
事情妙就妙在這裡,明明河間王能夠輕易穿透、卻沒有那樣做,而是繞開道路,從火海驕陽身邊滑過。
滑過比穿過耗時更多,僅僅這一點差別,穿破重重阻礙的天絕切入雪獒的身軀,砍下他的頭。
頭落,炸裂的聲音響起,天上封息快速崩塌,就像一張被拳頭打破的蜘蛛網,瞬間將毀。
河間王身形半露,尚未完全走出。
“斬!”
劍尊攜劍經過十三郎身邊,毫不停頓,看都來不及看他一眼,再取灰獒。
差不多同時間,河間王辛苦鑽出頭臉,灼灼眼神看不出心意,聲音響起。
“獒變,獻祭,兩相山河!”
聲落,灰獒微楞之後發聲怒嘯,獒變身軀,一口吞掉剛剛被殺的雪獒……下一刻,兩大頭獒身軀裂碎,血變山河圖。
周圍萬鬼嘶鳴,獒族陰兵成片爆碎,匯聚出一股氤氳之意自山河中滋生。
對河間王而言,封息不止是陣法,還是一座世界;以獒族山河為界,界內方可自由行走,此界不止陣法可以傳送,還寄託著他的道念長途,是其邁向逍遙的一重念想。
劍光劃過,山河破碎,氣意卻在不知不覺中升空。
河間王變指為爪,不再理會天絕劍尊,而是一把撈起山河氣意,灑向封息。
奇妙的一幕隨之出現,破損的蛛網快速彌補,周圍又有破損不止,破損與修復交錯中,河間鬼王衣袂飄飄,即將邁出完整身形。
感覺像拖著世界前行,河間王臉色陰沉,走的極為辛苦。
但他畢竟要來了。
他來了,事情便成定局,無論早先付出多少努力,多麼大代價,一切都將註定。
就在這個時候!
就在這個時候……
幾重劇變再度發生,讓人目不暇接。
一重變,斬滅雙獒、看上去失力的血劍畫出一道美妙圓弧,前端劍芒爆射萬尺,徑取鬼王。
“殺!”
厲色不改書生顏色,聲音依舊中正平和,天絕後,劍尊身軀挺得筆直,長髮飄飛,目光平平無半點波瀾,彷彿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