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扯嗎。
胡攪蠻纏又胡攪蠻纏的作用,眼看主僕兩個太過老實,根本鬥不過這一家子演員,閻君無奈嘆了口氣,神情轉為認真。
“別忘了,本君剛剛替你解除一重隱患,化解了天道之氣。”
“欺負我沒見識?還是你覺得我現在還看不出來?”
“你看出來什麼?”閻君微微皺眉。
十三郎望著他說道:“你和天道一體雙生,好比鏡子正反兩面,同一個人!你們都想把這個世界搞亂好方便逃脫,可惜最終意識到必須犧牲一個成全另一個,所以才會自相殘殺。結果你敗了,但你早有準備,不知多少年前就已分出掌命作為續命之法,並與相柳勾結起來,圖謀不知。”
語驚四座,周圍陷入死一樣的沉寂。
人們無法接受十三郎所說的話,更不知道他因何得出這種結論,但都能夠分辨一點,假如事情真如其所講,則意味著陰陽兩界最高主掌都想拋棄世界,這個世界恐怕沒什麼指望。
真的是這樣嗎?
眾人目光投向閻君,試圖在其臉上尋找線索,但無所得。閻君表情漠然,眼眸深處似有感慨,但被一層雲霧所籠罩,誰都看不真切。
“果真……如此?”胸中大廈傾倒的感覺,金花大判的聲音像是從石頭縫裡崩出來。
“曾經是。”閻君的聲音聽起來像在飛,難以捕捉行跡。
“曾經是?恐怕現在也是吧。”
十三郎哈的一聲怪笑,滿臉皆是鄙夷。
“九大鬼王與你有何約定?與天道是何關聯?”
“為什麼不直接放出相柳?非要找河間王拿回什麼東西才可以?”
“是不是鎮壓相柳時有些盟誓,不如此做,連你也沒辦法破開其封印?”
“連你都破不開的封印,除了天道還能有誰?你為什麼需要由我出口,除了因為我體內又天道意志,九陰、應龍、夔神之氣,還有沒有別的原因?”
上古四凶,相柳就在眼前,巧合的是,十三郎的身體裡竟然把另外三種的氣息積了個全,假如這也是釋放相柳的必要條件之一,只能說,機會無限接近於零。
即便天道自己恐也不能做到。
一口氣道出心中疑問,十三郎冷笑說道:“本界強者,我差不多見了個遍,除了自在魔,還真想不出誰有能力脫離大界。”
“苦心經營把他放出來,是否就為了這個?”
第1676章誰想走
連番質問,像一塊塊沉甸甸的石頭不斷壓向心頭,讓人喘不過氣。
周圍人全都陷入沉默,美帥眼巴巴地望著閻君,像個等人保養的孩子。
閻君、或者說啞姑的臉色沒什麼變化,自打十三郎開始喝問,她(他)便收斂了最後一絲戲謔,極認真、可說是專注地聽著。這樣的表情讓氣氛有些怪異,閻君不像犯錯迎接訓誡、當然也無必要,但他用不著這般仔細,像是要從十三郎的言語、眼神、動作中分辨什麼一樣。
直到最後一聲喝問出口,聽完那聲可令世界改換顏色的推斷,閻君才終於有所變化,眼角輕輕挑動幾次。
“不對嗎?”
沒有刻意等待、或者掩飾什麼,也沒有任何否認與辯解,閻君用完全平等、且真誠的口吻詢問:“這樣做難道不對?”
十三郎堅定搖頭,回答道:“當然不對。”
閻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世界將亡,萬靈隕落……你要說的道理我都懂。”
十三郎說道:“所以我沒必要浪費口水。”
“但你還是講了。”
閻君想了想,說道:“你想阻止我。”
十三郎搖了搖頭,微諷說道:“自作多情。”
這話很有力量,但又沒什麼力量,大家都知道十三郎阻止不了閻君,這樣講只能掩蓋無能,發洩一些悶氣罷了。
閻君似乎不這麼想,有些好奇地問:“不想阻止,為何說破?”
十三郎回答道:“說破是要讓你知道,別拿自己太當回事,是要在場大家所有人知道,沒有你,沒有天道,太陽照舊東方升起。”
以鑄陽金烏的身份說出來的話,比之前那種空白謾罵堅實很多,許是受到感染,又或真的被十三郎的氣場所懾,周圍氣息震動幾次,一些人、尤其人界而來的生修為代表,紛紛挺起胸膛。
閻君感受到了這些變化,淡淡說了句:“不錯。”
十三郎聽出其中包含的輕蔑意味,冷冷回了句:“不孝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