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蓮身份更非尋常人所能比,僅僅傳個話便被近百人如此羞辱,明顯做得過了。
有什麼辦法呢?誰叫她是夜蓮,誰叫他是蕭十三郎?
這就是人心,人性,人情。
……
“蕭十三郎為師查案,其心可以理解,其情可動人憫,然而……”
此時的亂妖瀑,共有道院三大尊者,以雷尊為首坐掌大局。待周圍喧囂落定,百人目光匯聚中央之後,左側道尊首先開口表達意見,淡淡說道:“劍尊為道院鞠躬盡瘁,若連其墓都不能維護,我等枉稱道院,死已不能得到安寧。”
右首狂尊鬚髮如針,緊跟道尊說道:“查案不是亂來,不能學瘋狗狂吠四方亂咬。”
五雷尊者居中穩坐,目光低垂不知在思索什麼事,沒有輕易開口。
相比當年,為外域之戰耗盡心力、且負傷的雷尊明顯蒼老不少,兩鬢鬚髮漸呈霜花,面色亦有些蒼白。但這絲毫影響不了其氣度威嚴,平平淡淡坐在遠處,給人的感覺便似君王統御群臣,身體如傳功崖一樣厚重高峻,難為風浪所侵。
道尊狂尊先後表態,對面夜蓮朝兩人分施一禮,再向中央說道:“老師的……”
“仙子錯了。”
五雷緩緩抬起目光,說道:“道院之中,師徒只是名分,並無傳承之意;仙子身為聖女,當以維護仙靈殿榮耀為己責,老師這樣的稱呼,今後不用再提。”
夜蓮堅持施禮,說道:“夜蓮曾在道院修行多年,教導之恩不敢稍有遺忘,老師……”
雷尊輕輕擺手,說道:“記不記恩是仙子的事,如何看待是另一回事,仙子縱以我等為師,本尊亦不能當仙子為徒。”
稍頓,雷尊說道:“這是道院的規矩。”
聽了這番話,夜蓮低頭陷入沉默,思忖片刻後重新抬頭,回應道:“我知道了,多謝雷尊指點。”
雷尊像是沒聽到這句話,望著周圍說道:“道院歷來的規矩,不管學子所思所想看上去多麼荒謬,只要證明有理而且可行,便可拿到檯面討論。蕭十三郎一天仍為道院學子,就天然享有這項權利,爾等適才的話,過了。”
四周一片安靜,沒有人敢開口反駁,當然從道理上講,雷尊的話等於複述道院規章,誰都反駁不了。
雷尊收回目光,望著夜蓮說道:“聽說蕭十三郎研究二葉草,目的是了將劍尊治傷過程重現,以此判斷其是否中了毒。這種想法別出蹊徑,頗令本尊欣賞。”
夜蓮回答道:“身為人徒,理當竭盡心力。”
雷尊說道:“既敢提出開棺,想必有了不稍進展。”
夜蓮點頭,說道:“六年苦研,五年試驗,為此消耗近百死囚,已將當日情形復原四成。如今,蕭十三郎還在繼續嘗試,但其最終需要與劍尊遺蛻做比較,才能做出結論。”
周圍的寂靜瞬間被打破,再掀質疑。
“四成把握,就敢褻瀆劍尊法蛻!”
“不能百分百確定,此事絕不可為。”
“蕭十三郎膽大妄為……”
吵雜很快中斷,眾人多少意識到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屏聲靜氣等候三尊抉擇。
“劍尊不同於尋常人,四成把握已屬難得,不能過於苛求。”
雷尊的話道出三尊的共同看法,道尊狂尊雖未開口,心裡卻不能不表示贊同。
停頓片刻,雷尊繼續說道:“蕭十三郎不在此地,具體情形如何,仙子能否解釋?”
夜蓮簡短回答道:“將修士做成與劍尊相似的傷病,以二葉草吸納生機為根本進行治療,十之八九皆有奇效。但其過程因人而異,藥性、劑量、材料均需精確搭配,稍有差錯,結果便會萬劫不復。”
聽了這番話,周圍的人紛紛動容,再不敢隨意發表議論。
道尊沉吟說道:“是否可以這樣講,即便劍尊中毒而亡,也可能是因為失誤所致。”
狂尊悶哼說道:“失誤不等於無責,假如事實如此,丹樓責無旁貸。”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雷尊攔住二人爭論,說道:“如果是這樣,把握應該不止四成。”
夜蓮回答道:“在以死囚測試之前,此藥先用在妖獸身上,結果無一例外,全部暴斃。蕭十三郎認為此事不妥,將結果判定降低不少。”
妖獸?那有什麼關係?
雷尊也如此想,灑然說道:“此子倒也謹慎,不過……沒什麼必要。”
這話帶有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