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再三,忽咬牙說道:“先生請容齊某三問。”
十三郎皺眉,但沒有立即拒絕。
齊飛上前一步,說道:“先生可知,世間誰最痛恨山君?”
十三郎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句話。倒不是沒有答案,而是那些答案都不太方便講出來,或者說,講出來齊飛也不可能知道。
“也許是我。”
報著應付的態度,十三郎說道:“不知殿下有沒有聽到,我曾發誓將山君滅門。”
齊飛笑起來,誠懇說道:“在下的確聽說過,先生壯志凌雲,齊某自嘆弗如;可,這不代表先生是最想做到這件事的人。”
十三郎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大意是我沒打算拉夥做伴,誰愛恨誰恨去。
等不到回應,齊飛唯有自問自答,說道:“世間最很山君者,莫過於陸院長,大先生,還有五雷尊者等三人。”
嗯?聽到雷尊的名字,十三郎稍稍有些意外;不僅意外他出現在這個名單內,同時還好奇齊飛的稱謂。
彼此資訊不對等的時候,往往會對談話造成微妙影響。齊飛留意到十三郎的詫異表情,顯得很滿意;反之十三郎留意到齊飛的滿意,心裡同樣覺得滿意。
齊飛接下去說道:“先生可知道,這是為什麼?”
十三郎認真想了想,搖頭說道:“我不想知道。”
齊飛為之愕然,本能地接了句:“為什麼?”
十三郎回答道:“殿下一定認為,如果我聽了答案,會忍不住想知道下個問題,及答案。”
齊飛苦笑說道:“果然什麼瞞不過先生,只是……”
“你錯了。”
十三郎截斷齊飛的話,認真說道:“我不想知道就是因為不想知道,而不是害怕被殿下誘惑。還有,即便我真的忍不住想知道,也會用別的法子獲知,而不是與殿下談那個交易。”
齊飛再度愕然,略顯憨厚的面孔漸漸沉寂,說道:“先生可否告知齊某,除了與蓮妹有關的事,還有什麼法子讓齊某就範?”
談話進行到現在,一直誠懇、刻意放低姿態的飛殿下終於表現出強悍的一面,神情滿是強大意味。
“正如齊某之前所講,先生天資卓絕,奇遇不斷,修行神速世人難及。齊某知道先生不重虛名,不畏權勢,不好女色;先生的妻子又是魔族,且早已仙逝、或仍不知所蹤。利誘無從談起,又沒有重要親眷可供威脅,因為這些,齊某才拿不出籌碼與先生交換。”
“然而,假如事情反過來,何嘗不是一樣?”
微微彎下腰去,齊飛低頭望著十三郎的眼睛,傲然說道:“齊飛不是庸才,身居高位,天下奇物任我索取;同時齊某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任何親人可供脅迫。”
齊飛微諷說道:“先生不願接受禁咒我能接受,不願拿蓮妹做交易我也能理解。但你說可用別的法子讓齊某道出一切,呵呵,自欺欺人麼?”
客觀地講,這番話都是實情,正因此有了清晰判斷,齊飛才會主動找十三郎談交易,而不是像他那樣說什麼“別的法子”。
實事求是的分析,只換來十三郎平靜搖頭。
齊飛微微變色,憤而站直身體。
“或許先生還未意識到,你究竟錯過了什麼。”
“人活一世,不可能十全十美。我曾錯過很多,以後也不可能一點遺憾不留。”
被齊飛的話所觸動,十三郎神情有些感慨,突然說道:“齊飛,你曾經有個娘。”
齊飛像被刺蝟紮了一下,陡然間變得怒不可遏,喝道:“蕭十三郎,齊某孃親早已亡故,你最好不要再提及她。”
十三郎不為所動,淡淡說道:“你應該有個爹。”
這是廢話。誰能有娘無爹?
齊飛陡然安靜下來,緩緩說道:“先生不用拿謠言壓我。齊某可向天下人宣告,我只有娘,無爹。”
聽到這句話,十三郎稍稍沉默,淡漠神情閃過一絲猶豫,最終說道:“你還有個兄弟。”
齊飛呆了一下,說道:“兄弟?”
十三郎不做回應,只看著齊飛的眼睛。
齊飛認真想了想,說道:“我相信你不會胡說八道,但,無所謂。”
十三郎輕聲問道:“如果他是你孃的兒子呢?”
齊飛眼中閃過一抹痛色,咬牙一字字說道:“無,所,謂!不管是不是真有,齊某都當他死了。”
十三郎幽幽嘆息。
齊飛難以壓制憤怒,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