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老祖忽問道:“聽你說話的意思,金烏好像很聽話?”
燕山也有這麼幽默的時候?十三郎差點笑出來,回答道:“晚輩只能告訴您,假如我與夜蓮同時上山,金烏應該會給面子。”
問的妙,回答很有趣,聽了這番話,燕山老祖會心一笑,旁邊霞公主悄悄低頭,神情微黯。
“滅殺真靈啊……”
有思即為動念,動念即成心魔,這樣的話對霞公主而言意義不大,但對燕山老祖來講,一旦心裡動了念,便如野火開始燃燒,很難平息。
強者必有強者之心,不然怎能修煉至近乎人間無敵?對任何一位人間強者而言,實在沒有可能也就罷了,若真的出現機會、目睹甚至親手參與滅殺真靈之戰,其誘惑幾如飛昇得道,無法抗拒!
修行一生,除了飛昇、傳承外,誰能不想再多做點什麼,給後人留點永遠磨不滅的記憶?
人人知道飛昇艱險,昇仙臺自古無人返回,這般情形下,此種念頭更加強烈,誕生便不能再將其遏制住,越燒越旺。
“最後兩個問題。”
用力吸氣,燕山老祖沉聲問道:“魔宮、咔吧兩邊,你真的說服了他們參加?”
十三郎面色微澀,老實回答道:“魔宮那邊問題不大,咔吧這邊,晚輩其實是想打您的旗號增加說服力。”
燕山老祖輕輕點頭,傲然說道:“老夫也在想,那個老婆子何時能有這般氣魄。”
十三郎多機靈,趕緊奉上恭維,之後說道:“第二個問題是?”
“適才那個問題,築基修士成群結隊,一人一劍、一人一拳的確能夠打死化神。同樣道理,我輩修為雖然低劣,但若數量多了,一人斬山君一根毛、一塊皮,加起來也能讓它覺得痛。問題在於化神修士已能飛天遁地,何況準真靈?”
燕山老祖說道:“不用想也知道,山君必能翱翔九天瞬息千里,我等如何攻擊,你心裡可有數?”
話說得鄭重,考慮也很實際。可惜只聽到一半,十三郎眼中便已浮現笑意,苦忍待燕山講完,方才幽幽一聲輕嘆。
“老祖這是在考校,還是故意欺我無知?”
抬頭眺望遠方,十三郎的思緒不知飛到哪裡,神情微惘、目光深處透著幾分凜意,好似即將破鞘的槍。
“罰天大陣,很稀奇麼。”
……
“罰天大陣?那是什麼?”
同個名字,因談話物件不同,從兩個十三郎嘴裡說出來味道也完全不一樣。
“動不動罰天,好大口氣。”
“罰天大陣不是真的要罰天,而是防止天災,防止被天罰才對。”
不凡大師苦心教誨,一面加緊施法攻擊破禁,嘴裡說道:“天上常有流星,多數劃空而過,部分落下來的途中燃燒成灰燼,還有一些沒能燒乾淨,落地就是隕石。萬一個頭再大一些,以雷霆萬鈞之勢自虛空衝落,就會造成災難。”
汙道一旁接下去說道:“隕石太小無其所謂,太大如滄浪這樣,表示整個人間毀滅,自也用不著多想。最怕的是那些不大不小,比如十里、百里、千里甚至萬里隕石,落地後縱然滄浪星承受得了,生靈塗炭在所難免。”
“別光顧著說話,你們兩個加把勁兒!”玲瓏姑娘一邊聽故事,一面不忘催促兩人施法,自己優哉遊哉打量十三郎,琢磨他是否又在搞什麼陰謀詭計。
就在剛才,十三郎說話的時候目光凝頓,有銳利鋒芒出自眼眸深處,一閃即逝。與此同時,其唇角稍稍有些下撇,彎出一個小小弧度,似在嘲笑什麼人。
“肯定在算計誰。”
相處久了,加上持之以恆的觀察總結,火姑娘憑耐心得到很多經驗,每當十三郎臉上出現類似表情,均代表有人落入其算計,僅大小程度有區別。剛剛那一次,別人留意不到十三郎有何變化,玲瓏姑娘心裡卻為之一驚,知道十三郎必定在籌謀什麼動作,而且很大……
“是什麼呢?”
心裡想著,耳邊傳來不凡大師的聲音,悲憫祥和,好似正在為受冤死去的人超度靈魂。
“佛祖慈悲自不容說,真人亦有救世之心,還有上古世家,因擔憂天罰降世,各自都做了準備。罰天大陣因此誕生,隨宗門延續世代傳承,只用於面對天罰,迎擊天外落石。”
“能打到隕石啊!佛祖了不起,呃,真人同樣了不起。”
十三郎誠心讚歎,將目光轉向火玲瓏。
“你幹什麼?”火姑娘異常警覺,後撤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