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也不會輕易落敗,卻總是縮手縮腳,不能、也不敢放手一搏。”
聽到這裡,古帝終於動容。
大庭廣眾之下表白心跡,道出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對任何人而言都是極難的事。身為此界巔峰存在,古帝深知血魂子這樣做需要多少勇氣,同時也證明其承受的折磨是多麼難以承受。
同為極道強者,血魂子的體會、古帝感同身受,震驚的同時不禁有些欽佩。
“朕也一樣。”
震驚歸震驚,欽佩歸欽佩,古帝不能任由血魂子專美,於是他決定多說幾句對方不願談及的話題,是回報,也是反擊。
“所謂逍遙,朕以為在於能夠超越敢與不敢、能與不能之上。比如朕,之前猶豫不得逍遙;比如你,戰與不戰無法逍遙;比如天道,明知世界與己難以分割,仍試圖強行分割。”
“老夫部分贊同你的話,但……”
“等等!兩位的意思是,天道弱於逍遙?”
肅穆時刻,沉寂多時的十三郎再度開口,其所說的話聽起來……感覺就像那隻被燙死在鍋裡的大老鼠活了過來,皮肉翻卷,鮮血淋漓,特別噁心。
“今天才知道,坐井觀天是這麼個意思。”
……
“無知小兒,真以為朕不會殺你。”
帝冠輕顫,黃袍微擺,古帝垂下目光,有些遏制不住憤怒。見其神情,不僅下面的修士們捏一把汗,連血魂子都緊張起來,重新蓄勢。
身為當事者,十三郎顯得很平靜,與剛才那種強撐的平靜不同,從未如此信心十足。
他只用一句話就讓古帝不再憤怒,令血魂子的神情由擔憂轉為震驚。
“我見過仙人,見過天。”
……
“億萬裡漆黑,一點金光自由闖蕩……”
不用逼問,十三郎主動將“夢”中景象如實陳述,像是背熟了一樣。
這樣顯得真實,事實上十三郎的確沒有編造什麼,非要說隱瞞的話,他只把“老鄉”二字藏起來,其餘一切照實。
古帝與血魂子靜靜聽著,觀其神情,端正認真得像個聆聽嚴師講座的學生,生怕錯過一個字。
千思萬想不如一眼親睹,就像血魂子剛剛說過的那樣,若能見到仙人一面,與逍遙之一戰,兩人寧可去死。
“……仙人把界魂仍給我就走了,之後再沒有出現過。兩位不要問我他為什麼那樣做,別說那時的我稀裡糊塗,就算現在的我重新經歷一次,還是莫名其妙。”
關於仙人的故事不長,十三郎曾經無數次回憶回想,那些見、聽、想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講起來得心應手,極為流暢。
此生最大的機密,就這樣毫無遮掩地展現在所有人面前,任憑大家亂想。
講完,四周死一樣沉寂,下方群修自不必說,古帝、血魂子兩個面面相覷,神色迷茫。
“仙人在黑暗世界裡……找媳婦兒……”
……
“關於仙人,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信與不信,兩位自己思量。”
沉寂仍由十三郎打破,似乎想到什麼關鍵的東西,誠懇補充道:“啊對了,兩位可以檢查一下我的身體,看看有沒有仙人氣息留下……放心,我不會反抗的。”
你反抗得了嗎!
古帝、血魂子都這樣想。何須十三郎主動邀請,兩人早已出手,用他不能察覺、無法理解的方式將其從頭髮到腳趾甲檢查個遍。
一無所獲。
兩大“仙人”不甘心這樣的結果,得十三郎“批准”後乾脆放開修為,以強悍到令人髮指的神識秘法仔細搜尋。
他們看到不少讓人吃驚的地方,比如十三郎比想象中更強,尤其肉身堪稱絕代,同境第一。
他們看到不少東西,比如金烏之爪,比如天絕劍,甚至看出鯤鵬真身,險些將劍尊從沉睡中驚醒。
他們察覺到一股略感熟悉的氣息,分辨後確認那就是界魂,並未驚擾。
這些都是十三郎的隱秘,洩露便可召來殺身之禍,但對他們兩個而言,都不太重要。
界魂是天,可它只是天道雛形,需要無盡歲月才能成長為真正天道,才會被兩人視為對手。而且他們都知道,界魂生具自保本能,若以大力衝擊介面,界魂動怒,能夠奈何他們兩人的投影不知道,十三郎卻死定了。
現在的十三郎不能死,絕對不能。
退一步講,天道畢竟是天道,古帝、血魂子生為人修,再強千倍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