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了某種契機,使得那顆星印放鬆限制。
相比之下,這種跡象比修為提高珍貴太多,堪稱無上機緣。
為什麼會如此?
十三郎不知道,也不會去想;事實上,此刻他的腦子裡根本沒有“境界鬆動”這件事,那種驚喜完全是身體自己做出的反應,就好像被火燒到一定會縮手,女人看到鑽石眼睛一定會亮,是本能。
本能傳來喜訊,本能同時告訴十三郎,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不單單因為要趕上升仙台開放,且他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同時還有聖壇變化加劇,地面都已開始震動。
十三郎察覺到這一點,於是從忘我境中醒來,醒來後,他僅僅來得及拿出血魂丹服下便一頭摔倒,暈倒。
累的。
……
再度醒來的時候,時間又過了一個月,以他強悍到令人髮指的身體、強大無可匹敵的精神,居然一覺睡這麼久。
底子好,就是好,血魂丹效果發揮盡透,十三郎的精力恢復了一些,且又迎來一個意外驚喜。
觀畫十餘年,那個給他帶來無數痛苦、同時也送來一場造化的龍族祝福明顯安穩許多,這便意味著,十三郎雖然還是受其影響,但已不會像之前樣,稍動神就會頭疼難忍。
既然能想了,十三郎當即試圖找出根源;很快他就發現,這種收穫並非來自於祝福本身。那些記憶碎片還是那麼亂,還是那麼容易驚動,驚動後的效果當然也都在。
真正立功是他自己,十年忘我,十三郎心如止水,如把思考比喻為工作,現在的他完成同等大小的工作,鬧出的動靜少了很多,也小了很多。
“要根治,得慢慢收拾它。”
阿大好心送來祝福,結果是一場徹徹底底的災難,等到十三郎從那堆記憶裡翻出所謂控神之術,或許已根本就用不著。相比之下,這場忘我修煉反倒來得實惠,將來肯定有大用場。
“凡事都得靠自己,不能指望別人施捨。”
輕輕嘆了口氣,十三郎收拾心神,站起身,朝七、八、九三幅圖案深深看了一眼,掉頭走向第三門。
現在的他,進入忘我境界不像以往那麼艱難,一眼看過十三郎就知道,想把後三幅圖案看進眼裡,恐比之前消耗的時間加起來還要多。
即使不考慮神仙台、或乾脆已經錯過,十三郎也已耽擱不起。此刻整條通道都在搖晃,不少地方出現開裂,再留在這裡,結果只能與之陪葬。
大步走到門前,十三郎停駐腳步,回頭說了一句話。
“這麼多年,感謝你的照顧。”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回應。
“阿大?阿二?阿三?”
仍無回應。
十三郎想了想,抱拳說道:“那好吧,再見的時候再說。”
言罷十三郎輕輕推開門,邁步走入其中,在其身形完全消失,空蕩蕩的通道內響起一聲長嘆,良久不絕。
“希望如此。”
……
門後就是聖壇,聖壇是什麼?
還是一道門,虛的。
入門的那個瞬間,十三郎腳下一空,人卻沒有跌落;低頭看,腳下空空什麼都沒有,身體卻如雲朵飄行無礙,仿如失去了重量。
看周圍,人影憧憧不下百人,或許更多無法清點,因視線神念均被瀰漫在當空的粉色煙氣所阻,難以看得太遠。粉氣當中,一條條銀色細絲格外顯眼,一端連著那些修士的頭,之後共同導向同一個位置:聖壇。
準確地講,是身在聖壇中的那個人。
當面一座空門半開,門框由粉色氣流匯聚而成,四方流動好似一條方方正正的河;河內一人踮足眺望,眉心妖色濃重,秀眉緊蹙。
那種妖異……該怎麼說呢?
十三郎見過無數妖媚的女人,沒有一種能用在此處;非要形容的話,上官馨雅就像千萬張面孔的集合,但其疊加的方式有問題,眼中有口,口內含眼,時而面孔上射出兩道目光,時而又從耳朵裡發出聲音。
當然這都是想象出來的東西,此時上官馨雅正在凝眉遠望,換成別的任何一個人來看,都會覺得聖潔端莊,也只能是聖潔端莊。
十三郎不一樣,他有法目,有十年修來的空靈目光,有一顆足夠穩定的心。
他非但看到很多張臉,其目光似還穿透那所有面孔,看到後面的世界。
那真是一座世界,一座無比龐大、無可想象的強大、但卻充滿死寂、毫無生機的世界。那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