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曾有這樣的故事,有刀客襲殺強敵,因只有一次出手機會,出手前齋戒沐浴焚香靜臥,三日後劈出畢生最燦爛的一刀,無論殺人與否,自己都會因此大病一場。且不論這個故事真實與否,它表明人在真正全力相拼的時候很容易透支脫力,法體皆如此。
十三郎見過不少這樣的修士,最典型的例子當屬陸默,一刀斬出勝負即分,要麼斬敵於刀下,要麼自己就此敗亡;某種意義上講,十三郎自己也屬於此型別,戰鬥起來快攻快打,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
少年做的更絕,且徹底打破了這條常識,一次次突破自身極限,足足七十三次!
七十三次突破,換來遠遠超出表面的殺傷能力,毫不誇張的說,如把滄浪飛昇修士拿過來與少年廝殺,外圈修家無一人可以活命,二層多半活不下幾個,即便第三層,把燕山老祖等摸到神域門檻的巔峰強者拿過來,也會被逼到手忙腳亂,甚至因此受傷。
規矩一樣的話,少年才只敲響一聲鼓而已,固定修為,僅僅因為技法將實力提高這麼多……
這是跨越,是跳高式的增長。
少年很快也很強,快到讓人來不及躲避,強到蠻不講理,但是很可惜,他碰到的是十三郎。
……
“嗬!”
波風殺下,十三郎沒有躲避;不僅因為對手攻勢太快,還因為十三郎自己有難處。傳送陣法剛剛佈置妥當,如今就在自己身後,十三郎如果避開,勢必被少年剁成粉碎。假如收陣之後再做動作……十三郎很強大,但沒強大到那種程度。
漫天斧影,眼中盡是光華,少年騰空力劈華山,十三郎原地不動,舉手揮拳。
“當!”
打鑼敲鼓似的聲音,沒有人能聽出來響了多少次;少年的身體像被兩根彈簧拉住一樣上下彈動,幻光如車輪般大小巨斧來回拉出一片扯不散的銀瀑,一寸寸下落。
兩百年闖蕩,較真算起來,十三郎首次被“同階”對手全面壓制,毫無還手的機會。
“殺!”
沒有任何虛招,沒有一方願意退避,少年固然一往無前,十三郎何嘗不是鬥志勃發。從硬接第一斧開始,從首次承受那種催筋毀骨震裂神魂的巨力開始,十三郎便好似一頭被激發兇性的狂猿。
不願退,也不能退!此時此刻,十三郎真正相信了曾在書中看到的過的那句話:與有些人戰鬥,沒有計謀策略可以用,只能以強破強,以猛制猛,以狠對狠。
退一步,換一式,都有可能受制於心,一潰千里。
“噹噹噹當……”
銀光之中豔色飛出,十三郎的拳頭被劈開口子,少年唇邊被震出殷紅;此番景象,換成任何人都明白事不可為,偏偏少年不信邪,或其心性中的狠倔徹底沸騰。
能看清的話,只見十三郎腳下沉陷,但不是兩隻腳那麼大,而是延腳後跟抹出一條平滑的圓弧,身前十丈範圍內,堅如生鐵的隕石整齊陷落,一寸一寸,一尺一尺。
多麼熟悉的一幕場景。
兩百年前力劈華山,十三郎一拳一拳將夔神硬砸進地裡出不來,從此多了一名憨傻喜樂的師兄。如今情況顛倒過來,假如大灰在這裡,拋開敵我立場,定會為少年大聲叫好,贊他為自己報了當年的仇。
一部分。
與神驢慘狀不同,無論十三郎陷落多少,其身後自始至終風平浪靜,傳送陣上光芒連閃,已能看到人影。
“嗷!”
鮮血用溢變成噴,少年好似受傷的狼,揮斧的姿態沒有半點變化,速度更急。
打成這樣,還意識不到對手比自己強就是真傻,換成任何人處在少年的位置,此刻都只有兩條路:認輸求饒,或者掉頭逃跑。
少年永遠不會這樣做,對他而言,從喊出殺字的那刻起,戰鬥就只能有一個結果。
砍倒對手。
七十三斧瞬間即過,地面出現一個深達四尺的坑,十三郎雙腿幾乎全部陷入地面,比法寶更僵硬的雙手密密麻麻全是傷口,手臂各斷一根骨頭。
多少年沒受過傷了,十三郎一度認為,人間已不存在什麼人能讓他斷筋折骨,飛昇之後首戰就打破幻像,當頭棒喝,但也徹底啟用了其兇殘的那一面。
被連砍數十次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連釋放法器都來不及,連施展一次定字決都做不到,這種經從未有過,焉能不戰個痛快。當這場對轟進行到一半,十三郎便主動放棄了多餘念想,一心與這個來歷莫名的少年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