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基本規律:有引子才能活。
人類常說萬物生靈,山石精怪,自然五行,包括修士所用的法器,當滿足一定條件的時候便能誕生靈智,進而慢慢成長為生命。但要留意,此類生命都皆具備相同特點:擁有本體。
比如石人的本體是那塊石,樹精本體是某顆樹,火靈的本體火焰,法器本體……槍王的槍,十三郎的天絕劍,還有夜蓮尋求復活的師尊童姥,都擁有自己的外物本體。
這團東西的本體是什麼,難道是夜蓮?
那樣的話,夜蓮自己的元神算什麼?
假如沒有本體,它又算什麼生命?一個魂?
一個憑空煉出的魂……這是造物!
造物啊!真靈都做不到。
打死不信夜蓮有那種本事,十三郎不知不覺沉下面孔,嚴肅說道:“你最好告訴我,為什麼我覺得它與我有關。”
這話很不講理。老實講,夜蓮選擇什麼樣的道路、修行什麼樣的功法,原本就與十三郎沒有半點關係,他們本不應該做朋友,相反應該彼此算計、不能共存的生死大敵才對。
“本來就與你有關啊。”
夜蓮笑起來,眼裡浮現出以往絕不可能出現的神情:狡黠。
“覺得他怎麼樣?”
“……不怎麼樣。”
“什麼叫不怎麼樣?”
“這是禁術中的禁術,後果無法想象。”
必須承認,當反差大到某種程度,本身就是一種極厲害的武器;望著夜蓮的變化,十三郎好不容易沉靜下來的心海蕩起波瀾,繃緊的臉也跨了下來。
“強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等於作死,這麼簡單的道理不用我講。”
“呵呵……剛剛飛殿下與我正在討論一個問題: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算不算作死。”
“……這不一樣,你在製造生命!”
“我沒有,再說你也幫了忙。”
“……看出來了,它身上有我輸送的紅塵氣意。”
“那你還問?”
“我問……紅塵生志,但這不意味著它能活下來。”
女人終究是女人,再強大的女人也有蠻不講理的時候,面對這樣的女人,智可通天的十三郎也沒辦法,嚴聲警告說道:“這等兇物,現在我都難以控制,如任其成長下去,結果只有兩條:喧賓奪主,或者把你吸成空殼。”
聽了這句話,夜蓮神情有些黯然,幽幽說道:“我說過了,他不是生命。”
十三郎眼中厲色閃過,說道:“那我殺了它。”
“不要!”
突兀一聲尖叫,夜蓮好似被錐子紮了一下,身形疾晃飄退十丈,美麗的面龐驟變猙獰,兇光畢現。
“敢動手,我死給你看!”
知道不是十三郎的對手,萬世之花生怕他已經下了暗手,不僅催動法力護住全身,甚連當初十三郎贈送的龍角都拿出來,激發成盾,將四周完全封死。做完這些,夜蓮仍覺得不放心,五指如鉤緊緊扣心口,隨時準備以命相搏。
十三郎靜靜地望著她,沒說話,沒動作,目光有些憐惜。
一句話詐出夜蓮的真實態度,十三郎的策略很成功,但沒辦法高興起來,相反因此憂心忡忡。
對面,夜蓮慢慢明白了什麼,索性不再掩飾。
“別逼我,我認真的。”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
十三郎無奈揮手,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夜蓮很猶豫。
十三郎踏前半步,認真說道;“不講出實情,我一定會動手。”
夜蓮忍了好半響,輕輕說道:“九獄天魔。”
“……”
十三郎楞住,低下頭去仔細回想了一會兒,再抬頭時面罩寒霜,周身殺意升騰。
“果然是魔頭。”
“不是!”
夜蓮二度尖叫,一手扣心一手貼腹,身形再退十丈。
“九獄來自極死之地,葬滅後天生不入輪迴;極死如活,就好比陰陽兩極,死後經過你的身體……沾染一絲陽間活氣,之後再我……這裡……別忘了我是三生族,生來具有輪迴氣意;極生極死再加上輪迴之力,最終成就了他。”
語速極快、兩次間斷的一番話,夜蓮將情形大致講述,臉已經紅透。同時這也解釋了,後來夜蓮為什麼會虛弱那麼多年,需要十三郎不斷補充紅塵真意才能支撐。
“這是我的機緣,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