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的眼睛說道:“你是不是要說,當年我遇到的菲雨,實際上是其施術引來界外之魂!”
血衣殺者說話與其做事風格一樣,直來直去半點轉圜都沒有。隨著這句話,氣氛隨之一下子緊張起來,周圍安靜到讓人窒息。
沉寂中齊傲天默默點頭,表情誠懇說道:“對。但……不能斷定對方是界外還是界內。”
界外還是界內,這個問題並不重要,程血衣面孔微微抽搐,又問道:“她……為何找上我?”
齊傲天坦然回答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程血衣神情陡然轉厲。
“我不知道,菲雨也不知道。”齊傲天堅定回覆。
“不可能!為什麼!”程血衣的怒火瞬間引爆,臉如衣服一樣紅,目似鬼火。
齊傲天平靜說道:“因為那時候主持身體的不是菲雨,至於那個引來的魂,滅族之戰中已經死了,教導菲雨靈術的靈機也死了。”
長久沉默。
該死的都死了,想問沒地方問,現在的舒菲雨是本人,只是本人,僅僅是本人……
粗重呼吸,程血衣失落而絕望,感覺一下子沒了生氣,只剩行屍走肉;旁觀者大眼瞪小眼,同樣不知如何是好。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齊傲天用假話欺騙程睿半點好處都沒有,非智者所為。
也就是說……
沉默中程睿目光微閃,說道:“能否再施其術……”
“想都別想。”話未落音,齊傲天斷然拒絕,說道:“星空浩渺,萬千神魔,先不說連通一人的可能有多大的,縱然做的到,我也不可能答應。”
這種態度容易理解,上次施術,舒菲雨險險喪失人格,再來一次,除非日起西方。
武力相脅?
血衣殺者眼露兇光,對面十三郎忽然舉手,伸到其眼前晃呀晃的,像在撩拔做戲的猴子。
“作甚!”程血衣厲聲責問。
“看你有沒有傻。”
“你……”
“你什麼你,你想幹什麼?”
毫不掩飾內心譏諷,十三郎說道:“就你這樣子,找人家想幹嗎,為奴為僕?還是想求親?”
粗一聽覺得好笑,仔細想,聲聲如雷字字如刀,血衣殺者瞠目結舌。
“我……”
“我什麼我呵!別在糾結了,好好過你的日子吧。”嘴裡說著,十三郎做出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舉動,順手拍了拍程血衣的頭,再指指自己腦門。
“不是我說你,挺聰明個人,就是這兒有問題。”
“……”
周圍人集體陷入呆滯,程血衣毫無所覺,痴痴呆呆恍惚半響,迷迷糊糊轉過頭去,問齊傲天:“她叫什麼名字?”
齊傲天微微皺眉,不自覺把目光轉向十三郎。
“看我幹嗎?”十三郎一頭霧水。
“呃,先生覺得……”齊傲天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心裡想這事兒到底該不該說,怎麼就想到要問他。
“說啊!”程睿一聲怒吼。
“說啊,給人留點念想。”好不容易穩住局面,眼看因為一點破事兒再起波瀾,十三郎跟著程睿一塊兒急。
“哦哦哦,叫不死。”醒悟過來的齊傲天連忙答應,呼吸忽為之一頓。
“不死?這算什麼名字?”血衣殺者迷迷瞪瞪,對面十三郎激靈靈打個冷顫,翻身躍起,一把掐住齊傲天的脖頸。
“你說她叫什麼?”
“不……不不不死……你幹嗎!”
“不死?後面沒有了?”
“當然沒有了,你……你你你給我鬆開!”感覺脖子快要斷掉,齊傲天就近示意四老闆幫忙。
“先生小心,先生沒事吧,先生,十三先生?”四老闆多機靈,身形微晃退至三百尺以外,凝神戒備著。
“爹爹?”小不點自虛空閃現,偎在父親身邊連聲呼喚。
“呃……”
十三郎終於醒過來,鬆開手,四方望,悵然若失。
“後面沒有了?沒有了……”
……
莊園內,竹林中,舒菲雨靜靜停靠在一顆青竹上,食指蘸露,久久不能按下。
春秋幾次輪迴,對這片竹林來說宛如一瞬,對這顆枚陣核心的主竹而言,鱗櫛見不到絲毫增長,但在舒菲雨的感受中,卻好像過了半輩子。
人之一生,常以幼、少、青、中、老劃分時段。幼年懵懂,少年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