憊不堪的少女一聲歡呼,精疲力盡的身體裡不知為何湧出力氣,速度驟然加快。
“呱呱……呱?呱!”
眼瞅著少女狂奔不停,跑跑跑一直跑到溪流邊像是要跳,綠皮蛤蟆疑惑後大驚,蹭的竄了過去。
“撲通!”
丟掉斧子,少女不顧形象半撲半摔到河邊,直接把頭埋進去。周圍瞬間變渾,還有幾絲殷紅飄蕩,加上直挺挺的身軀,亂糟糟飄在水面的頭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不好的事。
“呱,呱呱!”
綠皮蛤蟆急壞了,直接跳到叮噹背上,連蹦帶跳甚至拉扯其衣物。
蛤蟆腳上居然長有爪子,用力之下,本就破爛的包裹被撕裂,裡面滾出幾小塊麵餅,有些被蛤蟆劃拉到地上,有些掉進水裡。
麵餅入水很快變得鬆軟,攪動中變成碎片飄蕩在周圍,不知怎地、看著有些可憐。
“咕咕咕,胖胖別鬧,我沒事。”
少女感受到那隻蛤蟆,可她捨不得馬上離開清涼,雙手在水裡揮動示意自己沒事,嘴裡居然能發出聲音。綠皮蛤蟆更著急了,大叫拉扯中張開大口,閃電般射出一根長舌繞過少女的脖子,使勁兒拉。
“咳咳!”
脖子受制,少女本能吸氣,一下子嗆著。一股冰寒之意直入胸腹,她掙扎著從水裡抬頭、弓起身子、用力咳出吸進去的水。
“胖胖,你你,你幹什麼!”
“呱!”
見到少女離開水面,綠皮蛤蟆收起舌頭跳到旁邊,目光忽然閃了閃,扭身對著一旁。
說是小溪,實則是一條河,河水不淺而且陡峭,更要緊是河水天生蘊有寒氣,用來解暑是好的,可要是汗水淋漓地跳進去、或者泡的久了,一準兒生病。這種地方這種狀況,生病或者受傷的後果極其嚴重,甚至會死。
野外求活水源重要,有時比食物更重要,事實上,假如不是帶著蛤蟆,叮噹根本找不到這條溪流;別看胖胖長年活在岸上,內裡仍屬水中生物,天生能夠找到水源,且能識別風險。
“洗把臉也不讓……啊!”
咳嗽稍好,寒氣消減,叮噹留意到地上、還有水裡的那幾塊餅,頓時變了臉色。
身上僅剩這點食物,前方山野路途尚遠,一旦沒了補充體力的東西,怎麼可能活的下來?
“胖胖,你!”
扭過頭責問,叮噹剛剛洗乾淨的面孔滿是憤怒,那塊黑斑因而格外顯眼,像是要從面板內跳出來。但她很快發現,那隻犯下大錯的蛤蟆沒有絲毫理會自己的意思,胖乎乎的身體拱起成橋,怒目賁張。
從未見過胖胖如此模樣,叮噹再次轉身,順著胖胖的目光去看。
“怎麼了?看到什麼了胖胖……啊!”
“咦?”
尖叫、嘶吼與驚呼差不多同時,一團東西滾落斜坡,定型後,叮噹看到一條雄壯的灰狼在吃人。
不對,是人在吃狼!
還是不對,狼在吃人,人在吞狼。
人狼大戰,血肉飈飛,並有五彩之光。
巨狼兇猛,獠牙利爪吼聲淒厲,可它每啃一口肉,每撕一塊皮,所造成的傷害彷彿發生在自己身上,痛苦嘶鳴。相反那個被撕咬的人神色從容,有機會就對著巨狼吐一口氣,一口五色鮮豔的光。光與狼身接觸的地方,時間像是一下子加速,滑順皮毛剎那間失去顏色,內裡筋骨坍塌生機盡失,與別處宛如兩個世界。相反,那口帶顏色的氣團變得更加明亮,生機勃勃。
這已經不能叫傷了,像是一種故意放慢的虐殺;假如那口氣在狼身上停留的時間長一點,或者順著它的身體滾上一圈,頃刻間就能將其殺死,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被狼攻擊的人總是一吐即收,將光團吸入口中之後再吐出來,顏色感覺恢復到之前那種樣子,進行第二次打擊。
野獸中狼性出了名的堅韌,斷腿開腹仍能堅持戰鬥,那條巨狼體魄雄健,體型比尋常的狼足足大一倍,看它很快在這種詭異反擊中敗下陣來,強橫的身體上到處是些松塌挎陷的洞,力氣也像溪流一樣奉獻給他的對手。
巨狼意識到自己不可能獲勝,於是想逃跑,遠離那個古怪而恐怖的對手……這個決定很明智,可惜來的太晚,因為那人首先選擇狼腿作為攻擊目標,四肢皆廢。
氣團一次次飛出,每次出口,速度、頻率、顏色一絲不變,精準中透出一股堅決的冷。巨狼慢慢失去反抗的力量,嘶吼變成哀鳴,哀鳴變成嗚咽,像一條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