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劍如手足。”
稍稍停頓片刻,劍尊給十三郎留下足夠時間思索體味,後問道:“為師問你,你會對自己的手、腳恭敬否?”
如當頭棒喝,醍醐灌頂,十三郎恍然大悟。
……
“老師說的對,學生的確是蠢貨。”
“……嗯,也不是真的那麼蠢。”
罵弟子蠢貨理所當然,同樣的話由弟子自己說出來,劍尊又覺得過於頹廢,於是道:“與普通人相比,你還強那麼一點點。”
十三郎趕緊說道:“老師的意思是,學生資質出眾,足以學得了劍?”
“這麼賤,豈能學不得劍。”
笑罵一聲,劍尊收斂神情說道:“劍尊一脈從不收徒,可知道為什麼?”
十三郎毫不猶豫回答道:“劍尊為九尊之首,眼光自然要比別人高一些;像學生這麼好的弟子,上哪兒找去。”
大先生愕然說道:“……豈有此理!”
十三郎只是笑,哪管老師如何嚴厲。
“不是沒有人可以選,而是因為各人必有自己的劍,一旦從師,師徒之間力量差距如天塹絕崖,不可能一點都不受影響。”
大先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劍尊一脈,求的是拓寬眼界令劍道繁盛,而不是如何光耀師門。”
獅子教出來必然是獅子,老虎跟著獅子學,學成也是一隻獅子,看起來差不多,實則謬誤千里。假如每一隻老虎自小都以獅子為師,長久便不會有老虎。大先生的話便是這個意思,只可惜修士千萬,能聽懂的人怕沒有幾個。
十三郎默默體味著這些話,認真說道:“這種事情關鍵看自己,老師想多了。”
“想不想多,為師只有分寸;歷代劍尊,絕無使用同一把劍才是事實。”
劍尊何須別人安慰,傲然說道:“你雖然差勁,然而外人都已把你當成劍尊弟子,若連劍都不懂,為師當死不瞑目。”
這話明顯是掩飾,但其分量太重。十三郎膽戰心驚,只好默默接受訓誡,不敢再說什麼。
劍尊說道:“劍術千萬,千萬劍術,始終離不開一個‘劍’字。為師只教如何識劍,劍道方面,全憑你自己摸索。目前而言,你應多揣摩一下燕尾族的劍,因它與你的性子最接近。”
“細、窄、柔、韌,長、銳,記住這幾個字,但不能一味尋求與之契合。等將來,你能找到自己的字,無論是什麼,無論哪幾個,都意味著找到自己劍,方有機會成為一派宗師。”
話至此,大先生認真想了想,用一句感慨、惋惜、貪婪的話結束那次教導,也是最後一次教導。
“天絕……真是一把好劍!”
……
“少爺,少爺?少爺!”
“嗯?呃……怎麼了?”
“燕尾族的劍出現在這裡,意味著必有燕尾族人參與此事,假如只是個別修士還好說,假如此時乃劍閣授意……天啊!”
魔魂聖子面色蒼白,急慌慌說道:“情況不妙啊少爺!不行,這麼大的事,得趕緊向上彙報。”
狼堡激戰尚未有結果,四方聯盟先一步出現崩潰的兆頭,與這件事情相比,區區兩座傳送陣算得了什麼?區區幾名散落在外的獵妖使算得了什麼?
毛都不算。
越想越怕,牙木內心被惶急驚恐填滿,叫道:“不能指望學子慢慢跑,我親自回去一趟……怎麼了?”
十三郎攔住他,說道:“不是你說的那樣。”
“不是哪樣?”
“燕尾族扮演的角色,不是你想的那樣。”
十三郎說道:“他們不與偷襲者一方,而是和靈脩一夥。”
這句話聽著是好訊息,這種形容卻談不上好,十三郎的態度更是奇怪,非但絲毫沒有因此放鬆,反倒更加擔憂。然不管怎麼講,牙木知道十三郎不會無的放矢,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這麼講?”
“因為這樣才合理。”
“得了吧,這件事一直就不合理。”
智低者不勞心,牙木感慨說道:“獵妖使莫名其妙得知傳送陣的位置,巡視週期莫名其妙被延長,靈魔莫名其妙想掐架,燕尾族莫名其妙參合進來……怎麼看都亂。”
十三郎說道:“事實永遠合理,不合理的是人的思維。”
牙木大叫道:“那你倒是說呀,別賣關子好不好。”
十三郎不為所動,目光打量著那截斷劍,思忖說道:“推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