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經歷無數次衝擊不散的渾天大印當即碎裂,點點塊塊四下崩飛,如流星散射八方。與此同時,兩塊火雲也被轟碎至七零八落,以更快的速度崩散。
“好!”
齊傲天身形墜落,鮮血狂飆,臉上非但沒有失落絕望,相反帶著神經質的狂笑。
是真的笑,因他看到機會。
“狂靈有道,法相入體,給我凝!”
強提真力,八方火焰如奉諭令,團團片片重新聚集,且每塊捲回一方印符殘片。齊傲天的身體隨之盤旋,如漩渦巨口大力吞噬,將那些火、那些片、那些符還有那些夾雜其中的意志之力通通吞下,煮爛一鍋粥。
沒錯,一鍋粥,一鍋從來沒有過的夾生飯。
轟的一聲!天上地下爭鬥再起,看上去好像劫與劫之間毫無間隙,狂暴與威嚴彼此廝殺,誰都不肯讓著誰。
你殺我,我殺你;你殺他,我幫他;我幫他,你又來殺我;我若殺他,你又去幫他。他要破劫,你要鎮壓,你既然鎮壓,我就要相幫;同樣他要破劫,我也要施加考驗,我考驗,你不滿,進而又來攻我。
我為狂靈,你即天道,齊傲天就是那個他。
他在掙扎,他是戰場,他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活下去!
無論天道還是狂靈,本質都僅僅是意志波動,不可能一直持續;齊傲天只要活下去,就能等到勝利。
很艱難。
蓬蓬亂響,一條臂膀齊肘而斷,沒等巨力將其沖走,齊傲天反手握住那隻斷手,如刺矛般插回原處。
“再來!”
破壞與修復同時進行,放在平時,單一對手不可能允許他這麼幹,但在眼下,天罰與天賜、狂靈與狂靈同時發作的時候,一切皆有可能。
更奇妙的事情隨之發生,天意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其意散亂其志凌亂,秘府外,黃花姑娘忽然升空,身外種種吉瑞之光,紅唇微啟。
“化神!”
家成少年到了另一邊,頭頂一把巨斧成型,滿頭披髮無風自動,姿態如環抱日月。
“我相!”
三人同劫,三修破境,唯一連下個境界的影子都沒摸到的左宮鳴也沒閒著,此刻洪濤般的大力壓在地面,氣息同樣在攀升。
萬古未聞之局,全亂了。
亂的不止這一處,前後三年,狂靈之地二、三、四層各個角落,異象迭出。
……
星漏淵一戰,四族追殺幾乎全軍覆滅,訊息傳出一片譁然,自此,人們對那支逃亡中的隊伍有了新的認知,此前叫囂參與追殺以換取重獎的修士們紛紛打起退堂鼓,再不敢如以往那樣囂狂。有鑑於此,六族調整追查策略,組建實力更加龐大的追殺隊伍,同時以仙靈殿的名義釋出獎勵更高的公告,發動全體飛昇修士,只求線索,不問人兇。
方法沒錯,開始的確有些效果,各地不時傳出發現血衣殺者的訊息,六族修士隨後出動,每每僅差之一線,甚至佔據、或摧毀了不少傳送。
好景不長,沒多久,程血衣一去數十年;飛昇修士久不見其蹤跡,考慮到長遠、慢慢地心意變得淡薄。便在這個時候,幾處劇變先後發生,有獸潮如海,有天兆寬闊,還有襲殺突現又突然消失,使得那些狂靈之地活動的修士損失慘重,累計超百人亡。
相比百餘條人命,更嚴重的影響來自心理,劇變之後不久,鳩不見蹤跡的程血衣再度現身,殺人奪命搶寶威懾,風頭比以往更盛。
按理說,隨著六族對狂靈之地搜尋日益完整,餘下空白區域越來越少,失去大批傳送陣的程血衣理應更加謹慎,主動現身實屬不智。再有那幾處異象發生之地,理應成為重點追查的目標,進而帶來更多線索才對。
事實不是這樣,原因很多,情況變了,人心也變了。
首先,飛昇修士的結構發生變化。距離飛昇開始已過去八十幾年,飛昇修士日日前行,開始有四進三、三進二、二進終,甚有人突破生境關口。
突破必有奇異天兆,經過近百年積累,數千名還活著的飛昇修士出現一波破境高峰,幾乎每個月都有人突破關口。因天兆太頻繁,天道意志屢屢降臨,狂靈之地變得不像以往那麼安穩,就好像有什麼憤怒的東西被點燃,隨時有可能爆發。
較真算起來,齊傲天之所以能夠引發狂靈之怒,飛昇修士也立了功。非但如此,因為異象出現太多,人們的視線難免分散,包括六族追擊的隊伍在內,不知道該往哪兒追才好。
狂靈之地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