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過蒼白;即便這樣,它們依舊追不上蒼白蔓延的速度,轉瞬間鬢髮全成霜。
波紋繼續走,如聲波但不見絲毫跳動,沿途推送碾碎所遇到的一切,橫掃八方。
下一刻,畫面流轉驟然加快,吃蘇身體倒飛,頭頂亂髮、頭臉肌膚快速枯萎,一步步朝脖頸、胸腹蔓延,還不停地流鼻血。相比之下,馬蘇的身體牢牢站立,那條蹬出去的腳保持著踹踏姿態,原封未動。
轟的一聲,此前被凝固的聲音一下子爆發,笑聲叫聲罵聲喝聲吼聲撞擊聲,分不清多少種聲音交匯參雜,好似千軍萬馬搶過獨木橋,爭先恐後鑽入耳鼓。
其中兩道聲音格外響亮,一是那條因撞擊產生的波紋,聲音不大但勢如破竹,將空間切成上下兩個半區、內外雙重世界。
“哈哈,哈哈哈!”
再有就是吃蘇的笑,笑得慘,笑的狂,笑的呆傻不知所謂,笑到驕傲非凡。
“真以為自己五系最強?如能動用修為,你絕不是本座對手!”
這麼說他輸了?
看起來的確如此,吃蘇一擊把自己扔出去,內裡傷勢多重暫不曉得,外表看,他以從頭到腳徐變的方式蒼老數十歲,再被鮮血披灑滿面;不僅如此,吃蘇體內傳出巨響,似乎人不停敲鑼打鼓、鞭炮齊鳴。
不是誰在吃貨肚子裡辦喜慶,真正原因在於其內臟被接連震破,根本無力維持。
換句話說,以頭顱扛住馬蘇一擊的結果,吃蘇已經廢了。
廢了,但沒有敗。
一不敗,馬蘇低估了吃蘇的力與頭,雖將其擊退,但其落下來的那一掌被迫中斷,胭脂鳥因此未受干擾,繼續與雙蟒糾纏在一起。
二不敗,原地未動不代表沒收到傷害,而是因為不能動。此刻隨著吃蘇身體倒飛,馬蘇那隻腳掌開始脫落,一層層的脫落。
鞋底,肌膚,血肉,筋骨,轉眼間,那隻力可踏碎山巒的腳掌血肉盡失,白骨森森泛著灰燼才有的死寂感覺,一直蔓延到膝蓋。
吃蘇所說不算錯、也不能算全對,論強度,馬蘇的腳的確趕不上吃蘇的頭,吃蘇此前大失精元,修為運轉不暢,對面馬蘇也未全力,且被七情道法干擾,兩者都非最佳狀態,兩敗俱傷。
再怎麼說,頭為九陽魁首怎麼能腿腳相比,綜合考慮,吃蘇足以自傲。
何況,還有三不敗。
腳踏頭頂,第一絲血芒顯露的那個瞬間,遭到重創的馬蘇來不及調整,箭到了。
嗚的一聲輕響,前三重拳勁兒歪歪扭扭,起不到多少阻礙作用,此後馬蘇心生憐惜,剛以怒嘯強行壓制,腳下撞擊震撼隨之傳入心神,後四重拳勁兒依舊半成,驚恐頓生。
以腳踏頭,誰都放心全力以赴,以拳迎箭,任誰都不能不提心吊膽;心有怯意,戰志將松,馬蘇警覺再發低吼,按向胭脂鳥的那一掌變指疾彈,連點右膝三次。
分家!
右膝蓋之下自此割裂,寧可因此斷裂甚至化為灰燼,不能讓它影響本軀。
三番五次干擾,五次三番應變,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跟隨箭矢猛撲過來的十三郎目睹一切,不得不將之前鄙視收起來,承認馬蘇確有驕傲的資格。
換成他,換成誰,都不能比馬蘇做得更好。
有什麼用呢?
箭矢穿透七重勁浪,與拳面相接的那個瞬間,馬蘇雖憤怒但無頹喪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得驚恐、絕望,眼神瞬間黯淡下去,滿滿悲涼意。
“啊!”
被掌天弓指面的時候,色系蘇三直接舉手宣告投向,聽到這個訊息,馬蘇曾深深表示不屑,如今他知道自己錯了,不僅低估了吃蘇,還大大低估了那支撲面飛矢。
厲矢穿破肌膚,刺入血肉,摧毀筋骨,衝過手腕,前臂,手肘……一直射碎整條臂膀,連帶小半邊身體。箭矢之上絲絲黑氣,如千條靈蛇鑽進馬蘇身體,吞其血,蝕其肉,啃其魂。
馬蘇沒有精力去管,也管不了……那是魔氣!
靈魔天性不相容,重傷到他這種地步,還能怎麼管。
“我不甘心啊!”
“嗷!”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絕望馬蘇嘶嚎的同時,魂蟒的悲嘶聲隨之唱響,苦戰至今,胭脂鳥終於逮住機會,利喙輕點啄開其頭,吐息送進去一絲真火。
“乾的漂亮!”
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快要死的吃蘇高聲喝彩,張開大口狠狠咬住魂蟒,用力吸允。
“欺負我,老子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