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兩下,他覺得那種晦氣當頭的感覺有所減輕,往日心情有所抬頭。
難道是錯覺?
狂靈與其有化不開的仇,狂靈死於天道,自己罵天不再受罰……胡亂琢磨,十三郎目光閃動幾次,試探著開口。
“老天是王八,狂靈是龜孫。”
“吱吱!”感覺沒來得及找,遠方球球跑到沒影子,猶不忘以尖叫警告十三郎,不得妄為。
“去你媽的,遲早那你燉湯。”
女兒走遠,可算能開口,十三郎細細揣摩幾番,彈手放出一縷颶風,一絲雷電,一縷真火。
挺正常。
“真的變輕了啊。”
心裡想著,十三郎站起身走兩步,走兩步,忽然躍起雷霆亂放,口中不停罵些老天該死、狂靈無道之類的話。
“十三在幹嗎?”那邊色蘇停止說叨,好奇地望著天空。
“發瘋呢,常事兒。”吃蘇隨口應著,一頭扎進犬蘇身體。
“這樣都行……不知這樣行不行。”
身形自天空徐徐降落,十三郎猜測著四下裡看,發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揮手叫來天心蛤蟆。
“胖胖,聽說你和球球關係不錯,是否打算修行效仿狂靈,繼承道統?”
天心蛤蟆通慧靈秀,居然聽明白了十三郎的意思,跳過來頻頻點頭。
“呱呱……呱!”
驚叫中,洞府恰與此刻坍塌,一塊巨石正好滾到天心的行進路線上,被撞得粉碎。
“呱呱!”
區區一塊石頭傷不了天心,只是來的太突然嚇了一跳,加上半空失去平衡,摔跟頭難免。鑽過碎石,頭暈腦脹的天心蛤蟆回頭看了看,神色混沌,有些摸不著頭腦。
“呱?”
“真的行啊!”
失去才知珍貴,自打晦氣沾身揮之不去,十三郎充分體會到生不如死什麼味道,由衷懷念往日正常。如今正常了、甚至能將晦氣轉移,內心之情懷無法形容,險些喜極而泣。
“哈哈!”
片刻呆楞,十三先生撫掌大笑,一時放浪形骸。
“我他媽真是天才!”
……
“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得意來的快去的也不慢,十三郎很快發現低估了長髮男子的難纏程度,主因在三。
其一,罵人原來不是個輕鬆活,得講技巧;諸如老天爺是個王八蛋這種話,一次兩次有效,多了效果會打折扣。至於晦氣轉嫁就更難了,費盡心思。
怎麼著管用?十三郎捉來幾頭妖獸試過,大概總結出幾條規律。
首先得靠譜,比如說胖胖修行狂靈道繼承道統,雖說不太可能發生,至少有根據可查;換成色蘇就不成了,它與長髮男子有著分不開的聯絡,十三郎亂來只會激怒對方,陷害不成,晦氣反而加重。
其次得撓到癢處。隨口亂說誰誰誰是狂靈親戚啥的、結果同樣沒用,得和罵人一樣編出新意,長髮男子才肯出手。
感覺這種攻擊與詛咒相似,可不能連著用,效果通常不嚴重、不會直接導致致命。想來想去,十三郎覺得這是因為因為那傢伙畢竟不在眼前,隔著星印不太方便,需要積攢力氣、或者別的什麼。
第二點不能忍,晦氣沒有根治的法子。費盡心機換來只不過一時平安,最保險的辦法是做事之前嘲諷、損天、大罵一通,否則便有可能出意外。
做事不間斷,須不停尋找新詞兒。
這就夠麻煩了,十三郎還發現第三條,那傢伙有時會反悔,明明怎麼算都不該有事,冷不丁給你來一下。
唱咒中途打個噴嚏,拔劍握在刃上,談至熱烈突然忘詞兒……這些都有可能發生,看似無傷大雅,關鍵時刻足以致命,讓人無時無刻不為之心驚肉跳。
“一點規矩都不講,這不胡鬧嘛!”
想到這裡,十三郎才發現自己並未看清長髮男子真實容貌,只覺得俊美卻無具體印象,身形似乎也不高。
高不高也沒個參照物,由其行事態度看,怎麼瞅都像胡鬧,其思維不能用正常人衡量。
“熊孩子?”
心中閃念,十三郎趕緊搖頭,暗想這貨和狂靈同一時代,像小不點那麼慢慢長也已該成大人了。
思來想去,試來試去,轉眼半日功夫過去,十三郎連女兒獻來的寶貝都沒來得及研究,最終不得不承認,這件事非一時半會兒可以搞定,需做長久打算。
“老天爺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