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輕蔑,有期待,更多是緊張。
先不說十三郎,還有兩位尊者尚未表態,接下去會如何。
難道說,今日大比最終會演變成一場尊者大戰,演變成一場真正的內鬥!
那樣的話,傳承近萬年的道院還能存在嗎?或者說,還能如從前那樣存在嗎?
揣著一肚子疑問與擔憂,人們望著尊者臺上餘下的三個人,看著道尊、狂尊兩位尊者先是一愣,茫然片刻,之後深深看了十三郎一眼,各自沉默歸位。
呼!
這一刻,不知多少人長出一口氣,形成聲浪竟如雷鳴;眼前如何不去說,既然還有兩位尊者壓陣,總比全盤亂鬥來得好。
天空之上,本次奪院的絕對主角,雷尊目光微微凝聚,很快從驚訝中迴轉心神,朝下方某處看了看,薄唇微動。
幾乎同一時間,黑麵神也從震驚中醒轉,不太利索的聲音宣告。
“十三先生……蕭十三郎參加……”
“慢著!”
一聲斷喝突兀響起,十七分院院長曹木出列,手指十三郎。
“他不能參加。”
半截話被按回肚子裡,黑麵神還未弄清發生什麼事,又是三聲斷喝爆響。
“蕭十三郎,沒資格參加奪院。”
“他連本尊都不是,不能參加。”
“分身是純粹魔修,不能參加。”
第四,第九,第二十六分院的三位長老或院子作為代表,三聲追問直擊要害,黑麵神啞口無言。
“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蕭十三郎居心叵測,應拘押詳細審問。”
“道院正統不容褻瀆,此子膽大妄為,與魔族關係非同尋常,應詳查。”
四名白髮蒼蒼的老者,面對千萬張面孔慷慨陳辭,目光直射主觀臺。
“如此作為,眉院不可能……”
“不可能什麼?”
還是那個清朗的聲音,聽著並不如何用力,也沒有什麼憤怒冤屈,輕輕鬆鬆截斷了曹木的話。
“不可能什麼?你想說什麼,想說眉院與魔族勾結?”
“老夫……”
“嗬!”
千萬人為之譁然,將曹木的聲音完全淹沒,恰好幫他解了圍。
天地良心,便是借他八個膽子,也不敢公然講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別說他,就是天上那位人間至尊,也斷斷不敢如此張狂。
十三郎敢,不僅敢,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如此振振有詞。
“勾結魔族怎麼了?你不知道現在靈魔交好?你沒聽過四方聯盟?不知道六方會談?”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想發動靈魔大戰?製造混亂,讓滄浪與妖靈大陸重燃戰火?”
“當然不是,老夫……”
“老什麼夫?七大尊者都沒稱老夫,陣樓主持只敢稱老朽,你算什麼東西,敢在這裡自稱老夫?”
連番質問,多數是胡攪蠻纏,可惜曹木只是曹木,說起來身為一院之長,但他既不是尊者也不是長老,而且排在第十七位……在道院這個大家庭裡,真的不算什麼。
話說回來,假如一院之長不算什麼,十三郎又算什麼?
“倚老賣老可你又不算老,老而無德偏又自覺……”
“好了好了,大庭廣眾,不要糾纏這些。”
學子質問院長,偏偏嗓門嘹亮大佔上風,荒唐一幕讓人無法忍耐,尊者之中終於有人發言,阻止這場鬧劇。
“當下正是緊要時候,正題為先。”
迎著十三郎的目光,火尊淡淡說道:“幾位院長所言不差,先生雖然功勳卓著,但還不能參加此次奪院。”
十三郎靜靜地看著火尊,看得極其認真仔細,看上去似乎想數清楚其臉龐有多少皺紋,或者有多少根毛。
“先生看我也無用,規矩就是規矩……”
“為什麼?”十三郎突兀問道。
“什麼為什麼?”火尊反問。
十三郎笑起來,說道:“這時候還裝就俗了。說吧,為什麼你會站出來?”
火尊也笑起來,說道:“先生慧眼,本尊為了道院未來著想。”
十三郎有些無趣,說道:“你們啊,就不能換個新詞兒用用,動輒拿未來做藉口,不覺得膩味。”
火尊平靜說道:“先生參加這件事情,難道不是為了道院未來著想?”
十三郎擺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