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第十一此撞擊,下方劍閣三老中的一員輕輕嘆息,默默開口。
“我死了。”
“蓬蓬!”
第十二、十三次撞擊連在一起,魔宮掌座微微皺眉,猶豫半響,終於道出聲來。
“本宮也死了。”
“別嚇我!”小宮主連忙拉住老祖宗的手,沒來得及說什麼,周圍又是一身驚呼。
“完了!”
完了?小宮主充滿轉頭,遂發現打與被打的人已經分開,奇妙的是,被打的人固然悽慘到不可形容,打人的那個居然也不是很好……不,或應該說更慘才對。
“小畜生!”
全身骨頭碎成上千份,不成人形的雷尊居然能憑藉“半”條腿站立,其臉色猙獰再無威嚴,咬牙切齒。
“不,過,如,此!”
……
不過如此!
這是一句氣勢不凡的話,不管哪個場合,講出這句話的人都應該昂首挺胸,氣宇軒昂,非漠視蒼穹不可形容。
雷尊顯然不是這樣。他斷了腿、折了臂,跨了腰,陷了肩,鼻子變成模糊的肉,還被打爆一隻眼珠,掛在臉上晃呀晃……雷尊並不打算把它清理掉,反而抖著手在臉上施展一道封印,其結果,他的表情、包括臉上的一切都被定格,說話、尤其像現在這樣狂笑的時候,臉上看著就好像幾塊血紅的石頭扭動摩擦,顯得格外猙獰。
這就是那個縱橫千年不敗的雷尊?
這就是那個九尊之首的雷道尊者?
這就是那個……如君王般的人?
如假包換,可他為什麼這樣做?
奪院之戰打成這樣,別說下方觀戰的修士,就連雷尊自己、包括十三郎都解釋不了;不提當事二人如何總結得失,驚呆了的群修思維麻木,心裡想的居然是這個。
到底誰才是勝者,他們兩為什麼都在笑,笑的那般得意,那麼開心?
雷尊對面,十三郎手好腳好臉也好,通體上下毫無損傷;但他像個殘廢一樣癱倒在小不點懷裡,身體不停抽搐。他的臉上雖也露出笑容,但那些滾落的汗珠、蒼白時而又發青泛紫的顏色提醒人們,他的傷似乎比雷尊還重。
遠處,十三郎的分身正朝這邊趕來,速度很快,但有些踉蹌。
這又是為什麼?
難不成雷尊也有分身術,能打到上百里之外的人?
最奇妙、最讓人大家無法理解的是,雷尊那邊難以行動,因此難以“趁勝追擊”,十三郎呢?他周圍數千厭靈蟻嗡鳴盤旋,為為什麼也不動?
千百條疑惑得不到解釋,人們呆呆看著空中,看著剛才還意氣風發的十三郎在小不點的幫助下勉強站起身,之後艱難走向雷尊,一邊朝他咧咧嘴。
天高地遠,不便釋放神識,人們聽不到十三郎說什麼,只能從其神情與口型上大致推斷。
“服不服?”
……
“本尊上了當,這是事實。”
修煉至今,雷尊經歷大小戰鬥不下千次,切磋以無算才能形容;他曾多次穿梭於刀山火海,滿共都沒有出過幾次錯。今日今時這場戰鬥,雷尊剛開始大就失誤兩回,只能理解為雷尊的確狀態不佳。至於為什麼……只有他自己、還有天才能知道。
身體傷痕遍佈,雷尊此刻反變得平靜,神情冰冷稍透嘲諷,給人的感覺勝券在握。
片刻調息,雷尊稍稍恢復幾分往日威嚴,獨眼再度流露出睥睨之光,沉沉開口。
“你呢,服不服?”
“靠捱打反擊對手,的確出乎意料。”
十三郎回了一句,嘲笑說道:“你被我打得像死狗,也是事實。”
雷尊淡漠說道:“本尊到底沒死,你卻一定會死。”
十三郎說道:“百年前我沒死,現在也不會死。”
雷尊說道:“那是本尊神通尚未大成,藏雷與夜蓮體內心有所忌;今日你打我十三拳……”
“還有一腳。”十三郎指指雷尊的鼻子,笑著說:“踹在那個位置。”
雷尊的臉抽搐兩次,說道:“你就要死在叱念之下,想說什麼,儘可一道說出來。”
這好像是實話。雷尊此刻半殘之身,骨頭經脈碎得不成樣子,一身修為是七零八落,十三郎坐擁三人與蟻群卻不能攻擊,原因便在於此。
十三郎不同意這句話,說道:“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所謂叱念神雷,其實是一種邪門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