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無盡的山風,或者叫山峰。隨著她的舉動,其身形朝一方傾斜歪倒,駝背撅臀扶膝咬牙,活像是忍受便秘煎熬。
如此難堪醜陋的一幕,看到的人們絲毫沒有滑稽可笑的感覺,望著老婦艱難伸手的,耳邊似能聽到骨骼不堪負荷的呻吟,與猛獸無法脫困的暴怒與羞狂。
易地而處,化神修士、哪怕是後期處在老婦的位置,恐也早就被碾成肉泥。其身體周圍不知存在了什麼,似牆非牆似膜又不是膜,給人的感覺就像有一重空間隔層,明明隨時可能被,偏偏差上一線。
最最奇妙的是,煌柱之風攻襲浩蕩,遇到的情形與剛才那道雷霆一樣,每前進一寸都會消解不少,威力或不足全盛時的一半;越是靠近老婦本體,這種消解的速度便越快、程度也越深。換句話說,假如不是童子如大海般深厚的修為做支撐,即便風柱再狂暴一倍,也奈何不了她。
問題在於,似這樣洩洪一樣使用,童子雖有無上修為,又能支撐多久?
周圍人不知道,童子自己也不知道,他也根本不理。老婦伸手欲點當空的那一瞬,天上童子立即有了一股危機臨頭的感覺,隨即開聲斷喝。
“擂天鼓!”
童子左手握拳,高高舉起,重重砸向右手。
吼聲落,鼓聲響,一拳砸下,老婦剛剛抬起半尺的身軀猛地一頓,在度低頭。龍舟之上人人變色,數十名舵主竭盡全力,仍不能阻止龍舟加速。
“二聲鼓!”
童子再發一聲喝,左手成拳重重夯擊,血花瞬放。
一拳砸低老婦的頭,二拳砸爛自己的掌,半空一團殷紅四射,下方老婦本聲慘嚎,跪下一條膝。
“撐住啊!”不知多少人在心裡狂叫,有些為了老婦鼓勁,有些為童子喝彩。
龍舟堪堪抵達地面,驕傲的龍唇快要啃到第一口泥,但……終究是停住了。
天上,童子再不是童子模樣,時光就像被手撥動的鐘,在其臉上飛速流逝,轉瞬之間,他有童子變成少年,再變成青年、壯年、中年,即將變成老年,或許比天地二老還要老。
“童兄,罷手吧。”
天殘老叟終於忍不住開口,緩緩說道:“切磋技藝不要傷了和氣,這場打和,由老夫領教……”
“三聲鼓!”
童子厲嘯當空,眼耳鼻唇均流出鮮血,再次高高舉起左拳。
“不可!”天殘忽然意識到什麼,匆忙揮掌。
“你敢!”七大長老紛紛斷喝,搶步上前。
他們慢了,不比天殘慢,但比那道天外飛矢慢,比遠方傳來的聲聲斷喝慢,慢得多。
“靈魔象徵不下萬年,本宮第一次知道,道盟中人這般無恥。”
“外域征戰萬年,老夫今日才明白,明明妖靈大陸實力偏弱,因何能夠自安。”
“百年沙場,道盟眾人一無是處,老身今日才知道,原因何在。”
“佛祖慈悲,上境對下境,還要暗施手段,天殘地缺,你們壞了規矩。”
“兩隻老雜碎,和他們講個屁的規矩。”
最遠的那聲怒吼最先抵達,因為他與流光一道,射破千重山。
“殺!”
第1166章敢為不祥事
喝聲吼聲咆哮聲,驚訝驚疑驚慌色,都掩蓋不了那道奪目光華。
起自天外的光點如此炫目,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想要看個清楚,當他們剛剛凝聚精神,光點已穿透層雲、身後拖出長長尾焰抵達目標,直奔天殘老叟眉心。
無可形容的快,來不及眨眼,沒有機會思索,天殘老叟甚至考慮不到其威力能否威脅自己,倉促間揮手。
重壓之下必有慌亂,慌亂之中容易出錯,身處童子掌下邊緣,目睹地缺老婦苦苦支撐,天殘全部精神都被這場比鬥所吸引,舉止難免匆忙。待其發現光矢空有速度,力量並非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強、再想分出心神的時候,接連幾聲斷喝又已臨頭。
當世間,雖敢在這樣的場合自稱本宮?
兩域內,那個敢以妖靈大陸代表自居?
百年裡,誰有資格對戰爭做整體品判?
靈域上,何人能開口質問二老,說他們壞了規矩?
至於最後那一聲怒吼,力量最弱,但其給天殘的震撼卻最足,因為他清楚的意識到,前面那些人之所以出現在這裡,通通因為他。
他的話,他的怒,他的經歷與咆哮,無一不在向世人宣告,那些能夠羈絆、捆縛任何大佬的規矩與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