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難以想象。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到這個地步,沒理由也沒有退路可以選;如今只能希望衝軍的速度快一點,渡劫修士爭氣一點,最好都是九雷……那不得死光光。
兩難局面,十三郎回頭去找阿古王。
“怎樣了?”
“不好說。”
嘴裡仍在大嚼,阿古王的聲音聽起來含糊,凝重異常。
“沒有戰鬥,可利用的時間反而有限,鬼靈芝才長到這種程度,很難說能否壓制羅桑。要不這樣,我放開壓制,任其自由……”
“不行!”
斷然否決這條提議,十三郎斬釘截鐵說道:“寧可它死,不能使其為禍。我知道這東西有多難纏,養虎為患本就不應該,絕不能放鬆警惕。”
同樣是成長,阿古王到底不能和精怪天生的吃、長速度相比;為避免鬼靈智成長過度為禍,阿古王必須走在前面。
“那就只能盡力了。”阿古王嘆了口氣,無奈說道。
“不怕,大不了提前翻鍋。”
惡狠狠說一句,兇狠狠瞪一眼,十三郎摸一摸懷中令牌,內心忐忑、之後變得決然。
“若連冥界都沒有,陽間留著也沒用……衝!”
“衝!”
千人同喝,千人發力,千里狂靈地化作流星,徑直衝向那塊滿滿綠色的大地,被生機與殺機所充滿的世界。
第1566章五百生殺,天地同悲
萬萬裡星球撕破虛空,枝葉條條四方傾倒,當中千里之地俯衝,勢如投井。
井深遠,一時片刻無法見底,狂靈地上雷池狂暴,道道狂雷自天而下,恍如銀色大棍。身在其中,天道意志清晰可聞,肅殺中平添幾分沉重。
“吼!”
劫雷如狂龍跳躍,渡劫修士的怒吼聲此起彼伏,道道玄法重器打向天空,與劫雷交織成片,觀者震撼,聞者動容,思緒混沌如在夢中。
天劫無情,不斷有渡劫修士戰鬥中死去、受傷、或者成功,生者長嘯氣風發,傷者無奈奮力一搏,亡者絕望墮入輪迴、亦或進入某個無法感知體會的世界,修士一生、渡劫時最能釋放情懷,種種表現萬般幽思,盡在其中。
時間延續,趕過來的羅桑修士越來越多,遠遠望著那條雷龍衝向地底,神色茫然、略有些木訥。
敵我廝殺時方得顯露,平素裡大家皆為同道,甚可稱之為走到同一條道路上的同伴,親眼、同時看到這麼多同伴衝劫破境,人們不自覺地回顧一生、並其渡劫修士中發現自己的影子。
那個人,義氣滿滿揮劍搏殺,興奮似如初涉山門,莫非是自己少年時的回放?
那個人,衣袂飄飄笑傲蒼天,昂然宛如滅魔降妖,難道是自己青年時行走天下?
那個人,披頭散髮,表情淒厲,鬥劫猶勝生死仇敵,像極了自己抱屈含冤時的模樣。
那個人,安靜平和,目光深幽,懷喜樂之心為逆天之舉,是否就是自己追求的看透於終極?
那個人……
那個人……
還有那個人……
千人渡劫便有千般表象,千般表象對照千年時光與經歷,哪個敢說全為陌路,誰能不為之心動!
與之前戰場修士一樣,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場面,無法不為之驚心動魄;假如不是百年勝勢積累起來的強大信心,單單這幕奇景便能催人心魄,不敢、亦不能與之戰。
唉!
呼!
嗬!
不知誰發出第一聲嘆,接著便是道道迴音,古木周圍聲聲、深深嘆息,一股凝重的氣息慢慢滋生,逐步籠罩四面八方,將所有人包圍。囂狂也好,仇視也罷,羅桑也好,火焱也罷,至此戰場群修臨劫,再非某個、某群、某一方的事,而是拷問所有人的心。
援軍之戰並未完全結束,時有火焱修士飛來、不得不衝向這個出口,竟然忘了向羅桑修士出手,目光愣愣望著井底。與之類似,周圍羅桑修士也沒有出手,默默沉浸在那種奇異的氣氛裡,恍在夢中。
戰場罷兵,奇妙的場景……甚至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形成。
咔嚓!
最最猛烈、也是最後一道狂雷落下,周圍陡然寧靜下來,天空昏沉頃刻散去,片片靈光灑落。視野隨之清朗起來,低頭看,狂靈地上近千渡劫修士僅剩半數,情形比千尺集體渡劫時慘得多。
正常、而且合理。飛昇修士,理論上個個臨近關口,狂靈地上百年修,能過的早就應該渡劫,不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