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每次都來看我比賽!”一個穿著淺灰色長袍的男孩趴在欄杆上大喊大叫。
他的話立刻激起了千層浪。
“誰說他是來看你的,明明就是來看我的!”
“不對,是我,他肯定是來看我的!”
“瞎講,是我才對!”
……
選手們在場邊為了一個無憑無據的定論吵了起來,直到一名看起來比他們年紀都大的女孩出來勸架,這些孩子才不情不願地閉上嘴。這個留著漂亮的暗金色長髮的雀斑姑娘好像在選手間很有威望,竟沒有一個對她的話提出異議。
雀斑女孩抬眼朝海姆達爾看來,從容道:“如果他們給您帶來了困擾,我在這裡代他們道歉。”她的英文帶有濃重的口音,這口音海姆達爾似曾相識,鄧肯?奧維爾先生說英語時就這腔調。
海姆達爾立刻表示自己並不介意,那女孩回了他一個友善的微笑。
“我是烏莉?摩爾,可以告知您的姓名嗎?”
海姆達爾邁步走回觀眾席前的柵欄旁,伸出了右手:“海姆達爾?斯圖魯松,很高興認識您。”
一個腦袋突然擠進海姆達爾的視野中:“我也很高興。”言罷,眼巴巴地望過來。與此同時,另一個腦袋又冒了出來,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直到被他們團團圍住。
“抱歉,因為你幾乎每一場都來,他們有點興奮過頭了。”烏莉?摩爾無可奈何地說。
“你是來觀賽的還是來比賽的?”一個男孩突然問道。
另一個男孩立刻嗤之以鼻:“廢話!沒看到他穿校服嘛!當然是選手!”
發問的男孩不幹了:“誰說觀眾不會穿校服的?我就見過穿校服的非參賽人員!”
“那你說說你看見的是哪一間學校的?”
烏莉長嘆口氣:“好了,別吵了,不是讓斯圖魯松看笑話嘛。”
兩個男孩猝然噤聲同時朝海姆達爾看去,見他神色如常便徑自笑咧了嘴,其中一個還很自來熟地同他勾肩搭背:“嘿嘿,當初看見你就覺得你很不錯,如今看來脾氣性格都很和我胃口嘛,有沒有男朋友?沒有的話考慮一下我怎麼樣?”
海姆達爾看他年紀輕輕卻煞有介事地胡言亂語且一臉YD,好笑之餘便故意回眼挑剔地來回打量他,接著耷拉下眼皮撇了撇嘴:“太嫩了不合胃口,下輩子再說吧。”
那不請自來的男孩蹬蹬蹬倒退三大步,做出一副如遭電擊的痛苦模樣,低下頭去、按住胸口、痛心疾首地仰天哀嚎:“蒼天吶,這是為什麼?”然後猛地一拔腦袋,抬起“顫巍巍”的手,戲劇性地吊起了嗓子:“下輩子一定要等我!”
這花腔聽起來很“提神”,海姆達爾背上的汗毛不約而同地立正稍息。
***
十二月十八日下午三點零六分
“加——油——加——油——海姆達爾——加——油——加——油——斯圖魯松——喔喔喔喔——德姆斯特朗的帥哥——加油——我們永遠愛你————”
海姆達爾真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他本來沒有透露比賽專案的意思,離開維修大賽現場時被問到,他也就隨口答了,不曾想這些無良的傢伙還真就記在心裡而且付諸行動了。二十一個來自世界各地、身穿不同顏色不同樣式的校服長袍的孩子組成了一支聲勢浩大的啦啦隊(這次字打對了吧?!),之所以說他們“聲勢浩大”是因為這二十一個人嗓門奇大,只要他們一哇啦哇啦地嚷嚷,場內的其它聲音只能淪為背景音樂。
場邊裁判已經吹了不下十次的口哨要求他們控制情緒,但無濟於事,當時會改正,沒過多久又固態萌發了。
“嗶————————”額頭上青筋凸起的裁判第十一次吹響了口哨,他朝觀眾席豎起一根食指,全場倏然安靜下來,然後他舉高捏在左手的魔杖抵在自己的咽喉處,忍無可忍地下了最後通牒:【這是最後一次告誡,如果再讓我聽到一聲不該出現的儀態盡失的尖叫,我就把你們一塊兒打包了去喂火龍!】
場內鴉雀無聲,響徹上空的警告過去以後,觀眾們都聽見了自己下一次呼吸的聲音。
【接下來,】飛天掃帚速度競賽的裁判組長的聲音適時響起:【昨天第六輪結束以後我給大家留了一個小小的家庭作業,相信大家已經做完了,等一會兒請將你們的答案報給場邊記錄裁判,在那以後大家就原地解散,明天上午九點在這裡重新集合,到時候就是第七輪預賽的正式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