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成不久,王羲之又傾盡心力用蠶繭紙、鼠須筆精書了這篇序,寫得遒勁又飄逸,其中有重文者,字型不同,淋漓盡致地表現了王羲之的書藝風格,即是後世人們所稱道的《蘭亭序》法帖。
王羲之流傳後世的所有墨帖中,以此帖為首。
李世民既然費盡心力搜尋王羲之故帖,自然對此帖最為上心。
可惜,此帖真跡似乎失了蹤,再也找尋不出。
十餘年來,李世民僅僅獲得數種《蘭亭序》法帖之拓本,其不免深以為憾。
褚遂良思索片刻,說道:“陛下,想尊師曾在智永僧那裡見過此帖,當時去今不太遠,此帖十之###還存於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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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遙尊天可汗 八方搜求羲之墨(10)
依臣猜度,此帖現在肯定由辯才和尚秘藏。”
智永為王羲之之七世孫,虞世南師從其學之時,智永曾將《蘭亭序》法帖展示供其觀摩。
李世民在購求王羲之故帖之時,曾詢問王羲之的後人追尋此帖的蹤影。
其後人說,當智永臨終之時,鄭重將此帖交付其弟子辯才。
李世民數次召見辯才,表示要以重金收購此帖。
那辯才已經年老,說話唯唯諾諾,但在這一點上卻不糊塗,矢口否認《蘭亭序》法帖在他手中。
他只說其師在世時他見過此物,其師去世後不知失落何處。
李世民再問,他乾脆雙手合十,兩眼微閉,不再言聲。
李世民儘管不相信辯才的話,看著他這副軟抗死賴的樣子不免有氣,但終歸無法,只好揮手讓他退出。
褚遂良提到辯才的名字,李世民的臉上頓時現出怒色,恨恨說道:“這老殺才死乞白賴,朕何嘗不知?然朕為君王,為求一帖,總不能將他下在獄中拷問吧!” 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聽到李世民的口中說出“老殺才”之語,不禁暗暗好笑。
心想皇上若不是愛極了《蘭亭序》法帖,斷不會說出這等惱火之語。
褚遂良微笑道:“陛下以萬乘之軀,當然不能硬取一帖。
只是此帖實在美妙,陛下若不能親眼觀之,實為極大的遺憾,臣以為辯才既然混賴,須用智取手段。
臣有一計,不知陛下能採納否?”
李世民大喜,連聲道:“你有什麼好計?快快說出。”
“臣想派一人到辯才居處,想法與辯才接觸,再與其熱絡起來,最終要看見《蘭亭序》真帖,則大事成矣。
只是所派人選太難尋找,此人要機智過人,又要懂琴棋書畫,善詩賦。
臣聽說辯才和尚眼界奇高,又多才藝,尋常人難以接近。”
歐陽詢介面道:“遂良,你說得這麼難,我看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最合適。”
褚遂良搖頭道:“那辯才和尚一直居於越州,說的一口吳越之語,我連話都和他講不通,又如何智取寶貝呢?”
李世民絕頂聰明,已經明白了褚遂良所獻之計,他盤算了一下,沉吟道:“不錯,遂良不懂吳越之語,讓他充此任有些勉為其難。
嗯,這倒讓朕想起一人。
朕曾聽玄齡說過,新任監察御史蕭翼為梁元帝之曾孫,其自幼生長在吳越之地,與辯才說話肯定無妨礙。
此人又年輕機智,通詩書,善琴棋書畫,定能與辯才相處得投機。
好,遂良,就依你之計,派蕭翼前去智取《蘭亭序》法帖。
你此次回京後,可傳朕旨,讓蕭翼前去越州。”
李世民不直接召見蕭翼,而讓褚遂良間接傳旨,自然是想避嫌疑。
畢竟,此次名為智取,也是奪人所愛,與強索區別不大。
褚遂良心裡暗暗一笑,稟道:“臣遵旨。
只是蕭翼若出行,手頭上須有逸少之真帖數幅,如此才能取得辯才信任。
如今世上,逸少之真帖多由陛下購入宮中,很難找尋。
臣請從陛下這裡先借出數幅,待功成之日再歸還。”
李世民笑道:“朕未見《蘭亭序》法帖,反要先將這裡的真帖借出數幅,蕭翼若鎩羽而歸,朕豈不是要折本兒?好吧,朕借給你,遂良,你和蕭翼若能將真帖取回,朕重重有賞;若取不回,朕會治你們的罪。”
“臣定會小心翼翼,不敢有損。”
歐陽詢介面道:“請陛下放心,若辯才果真存有《蘭亭序》真帖,蕭翼定會手到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