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鼓行(5)
他們說,肆葉護可汗的牙帳前些日子已經向西移去,不知道要弄什麼玄虛。”
“移向西邊?具體是什麼位置?”
“他們悄悄混入突厥人叢中打探,聽許多人說,可汗要把牙帳移到西方千里以外。
” 麴文泰霍地立起,手掌重重向椅背上一拍,大怒道:“哼,唐軍尚未來到,這些膽小如鼠的突厥人腳底板抹油,跑了!奶奶的,你當初信誓旦旦,算個什麼東西。”
情急之下,麴文泰禁不住破口大罵肆葉護可汗。
“陛下息怒,可汗西走,其未必是怕唐軍,唐軍畢竟未來嘛。
何況,可汗總不至於將葉護丟在這裡吧?”
“阿史那步真未有動作嗎?”
“沒有,他至今仍在可汗浮屠城。”
麴文泰凝神一想,頓時明白了肆葉護可汗的主意,不禁又破口大罵:“這個混賬東西,又想故伎重演。
阿史那步真帶領的本部人不過千餘,其他的皆是處月部、處密部人員。
這個混賬東西遠遠躲在西面,是想觀看這面的動靜。
若唐軍來到,高昌和可汗浮屠城被破,其損失不大;若唐軍鎩羽而歸,他就再回來圖個現成便宜。”
他在暴怒之中,猶能縝密地盤算肆葉護可汗的思慮,委實不容易。
麴雍看到麴文泰面孔潮紅,在那裡暴跳如雷,遂怯生生地說道:“陛下,為策萬全,我們不如也出城去避一避,待風頭過了再回來。”
麴文泰目射兇光,惡狠狠地盯著麴雍,問道:“怎麼?你也想去追隨這個混賬東西嗎?”
“不敢,不敢。
臣只是隨口說說。”
麴雍見勢不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首向其討饒。
麴文泰橫了他一眼,又狠狠地說道:“若是換了外人,瞧我不斬下他幾顆頭來!”麴文泰任人唯親,朝中重臣皆是宗族之人,像麴雍即是其至親。
麴文泰緩緩坐回椅子上,說道:“你起來吧,速速派人去監視阿史那步真的動靜。
哼,這幫突厥人模樣都生得粗豪,可是其膽卻生得如鳥雀那樣大。
此去長安近萬里,李世民根本不會派兵來,瞧把他們嚇得成何體統。”
麴雍起立躬身告退。
看著麴雍緩緩地邁出殿門,麴文泰雙手撐著椅背,欲調整一下坐姿。
忽然,他感到左手似乎不聽使喚了,手撐在椅背上硬是沒有一絲力氣。
他扭臉喚身後的宮女:“趕快過來,扶我起來。”
其說話之時,又感覺腦中似乎一熱。
兩名宮女過來扶起麴文泰,這時,就見麴雍領著一人飛步跑了進來,麴雍氣喘吁吁地說道:“陛下,禍事了。
唐軍已經進發至磧口了。”
麴文泰掙扎著說道:“胡……胡說,什……什麼唐軍?”
隨行之人伏地稟道:“陛下,唐軍兵臨磧口,李大亮領人去迎,小人親眼所見,不敢虛報。”
這句話猶如晴天裡的一聲響雷,震得麴文泰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忽然眼神茫然,身子沒有力氣,頹然滑下椅子。
兩名宮女和麴雍見狀大驚,急忙起身相扶。
他們拼命扯住麴文泰的身子向椅子上扶,無奈他的身材胖大,又兼軟癱如泥,實在難扶。
他們鼓搗了好大一陣,終於將其扶到椅子上斜斜躺下,其頭顱低垂一邊,麴雍伸手將其頭扶正,就見其嘴角間已泛出一圈白沫。
麴雍還算有經驗,他伸手探了探麴文泰的鼻息,然後說道:“陛下賓天了。”
聞聽唐軍兵臨磧口的訊息,麴文泰竟然驚懼暴死。
當侯君集領兵出伊州不久,李大亮也帶領三千人馬出伊州斜向西北行走。
侯君集和李大亮在伊州之時,二人商議好,由李大亮領兵前去可汗浮屠城監視阿史那步真的動靜,防備其南下增援高昌。
侯君集帶領的佇列中,有十二架很顯眼的巨型木車,那是確行本在伊州新造就的巢車。
麴文泰聞驚身死 侯君集盡禮鼓行(6)
該車全用木頭建造,巨大的車輪上面,布有兩種器械。
一是前面伸有一杆巨木,其前端懸有一柄重有千斤的鐵錘,用來砸毀對方城牆;二是車後備有發石機。
戰鬥之時,數十名兵士隱於車身的蒙甲後面抵近對方城牆,可以不理會對方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