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道:“唉,看見‘酒胡子’,讓我又想起當初在‘尋醉軒’喝燒春酒的情景。”
段志玄介面道:“對呀,我們那時一起喝酒,恰巧遇到何吉羅。”
程咬金搖頭道:“我現在想的卻不是何吉羅,而是叔寶兄!我們那時一起喝酒吃肉,叔寶兄隨許敬宗讀書習文。
我們今日又喝酒吃肉,可叔寶兄呢?他已離我們而去,我的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座中之人頓時默然。
尉遲敬德搖頭道:“人不能同生,看來也不能同死。
叔寶兄早逝,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不過他總算幫助皇上取得天下,又在榻上度過十餘年的清淨日子,亦可告慰平生。
我們今後只要心中能時刻不忘記他,不枉我們結識一場。”
段志玄道:“秦將軍寬厚待人,有長者之風,我心中早已經將他視為主心骨。
他剛剛病逝的那一段日子裡,我整日感到心中空落落的,非常不是滋味。”
“嗯,我離京以前,要到叔寶兄墓前祭奠一番。
你們明日有事情嗎?若無事,就隨我到昭陵走一遭。”
秦叔寶死後,李世民準其陪葬昭陵。
這樣,秦叔寶生前追隨李世民,死後早早地護衛著長孫皇后,待李世民百年之後,依舊做他的陰間之臣。
程咬金和段志玄點頭答應。
決定了這件事,場面上的氣氛稍微活泛一些。
程咬金端起酒盞,臉色依然嚴肅,說道:“我們在這裡喝酒,卻不告訴叔寶兄,他定然生氣。
這樣吧,此盞就讓我代叔寶兄喝下去,向他賠罪。”
段志玄和尉遲寶琳笑了起來,尉遲敬德罵道:“你這狗頭,連死人的便宜都要佔。
叔寶兄地下有知,還不扇歪了你的嘴巴?”
他們又撥動“酒胡子”,依令喝酒,不大一會兒,就將段志玄攜來的一罈酒喝了個底朝天。
尉遲敬德喚人再添酒。
程咬金搖頭道:“罷了,我知道你府中沒有二十年的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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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東贊入京請婚 莽敬德夜宴迎賓(8)
不管你拿出什麼酒,只會丟人現眼,喝到口中淡然無味,就不要再現世了吧。”
愛喝酒之人都知道,若好酒入口,再喝其他劣酒,口中滋味實在難受。
尉遲敬德明白這個道理,遂擺手作罷。
他又埋怨段志玄道:“志玄,你知道我們的酒量,然僅僅攜來一罈,讓大家喝了個半飽半飢,豈不愁煞我等?”
段志玄攤開雙手,道:“我僅存有一罈,又有何法?”
恰在此時,管家輕步走到尉遲敬德面前,輕聲稟報道:“何吉羅帶領一名吐蕃人,說此人是吐蕃相國,現候在堂外,請求入見。”
尉遲敬德連忙道:“快請,快請。
我們剛才說到何吉羅,他馬上就來了。
嗯,怎麼又帶來一個什麼吐蕃相國?對了,定是何吉羅多次說過的祿東贊吧?他來這裡,想幹什麼?” 他一邊說,一邊起身相迎。
程咬金、段志玄、尉遲寶琳也緊隨其身後,一同迎出堂外。
尉遲敬德凝神觀看,只見燈影下,何吉羅與那名吐蕃人並排站立。
此人身穿一襲緋色缺鈚袍,其式樣與中土略有不同。
中土的缺鈚袍衩口直達胯部,而此人的缺鈚袍開衩較低,僅及大腿部,是吐谷渾、高昌等地的式樣。
這人穿此長袍有些滑稽,緣於他的身材太瘦,其直立那裡如竹竿似的,本來做得極窄的袍子依然顯得很寬大,風兒過來,將其衣衫吹起,其身子骨似乎難支其勢,弄不好要被風吹走。
尉遲敬德再向上看,又見其人脖項上套著一隻金燦燦的項圈,髮型呈虯結狀,顯得有些怪異。
其臉龐清瘦,三綹鬍鬚與其濃重的八字眉相映,配上其黝黑的臉膛,顯得更加精瘦。
他的臉上最有特徵之處,就是那一雙小眼精光閃閃,犀利非常,如同電的光芒。
那人團袖一揖,嘴裡咕嚕咕嚕說了數句難懂之話,何吉羅待其話畢,說道:“敬德兄弟,此人是吐蕃小論祿東贊,其職位與中土的相國一樣。
他剛才說道,早聞尉遲將軍的勇名,今日特來拜見。”
尉遲敬德不敢怠慢,也拱手道:“祿相為吐蕃國特使,光臨鄙宅,本人深感榮幸。
我現在早已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