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羙此後在幷州一駐就是十六年,李世民所以讓他長期駐紮在幷州,本意還是防備###厥死灰復燃。
事實上,###厥人鑑於李世羙的威名,不敢輕舉妄動,李世羙確實發揮了他的作用。
某一日,李世民有感而發,對身邊侍臣說道:“隋煬帝不能精選賢良之人,以安撫邊境,只會修繕長城以防備突厥人,這樣只會使事變得更糟。
朕現在委託李世羙在幷州駐守,遂使突厥人畏威休息,從而憂心,這樣豈不是遠勝於修築長城嗎?”
李世民在這裡固然自詡能識人,然亦是事實,李世羙確實起到了他的作用。
他此時來京,卻是他的父親徐蓋三年前亡故,按照制度需解官回家守孝三年。
如今丁憂期滿,他回京面聖,李世民準其復歸舊職,繼續回幷州防守,他帶領從人出京準備奔向幷州,誰知碰巧遇上了李靖。
李靖令抬輿之人落輿,自己下輿落地。
李世羙急忙說道:“衛公腿腳不便,何勞如此?”
李靖微笑道:“我們多日不見,我若乘輿與你交談,豈是待客之道?”
二人原來交往不多,但互相佩服各自的本事,有惺惺相惜之感。
二人都懷有一樣的心病,就是玄武門之變前夕,他們不理李世民的招攬之意。
他們這些年來忠心為朝廷辦事,其實是常懷謹慎之心,不敢有稍許差池。
二人有時也想傾心交談一番,又怕遭李世民所忌,所以幾乎就不來往。
像李世羙此次來京,有心想到李靖府上拜訪,然忽然聽到一些傳言,遂打消此念,再不敢想此念頭。
李世羙拱手道:“衛公老當益壯,以有病之身掛帥西征,在大漠中穿行,終於蕩平吐谷渾。
那伏允號稱老狐狸,不想還是折在衛公的手裡。
世羙近日所行之處,皆聽到國人談論此役,其言語之間,早將衛公敬如神人一般。”
“英公這樣說,讓李靖實在羞愧。
其實皇上也想讓英公掛帥,惜你丁憂在身,不好奪情。
且現在國勢已旺,人強馬壯,皇上調派倍於吐谷渾的兵力去圍堵,隨便一人為帥,也能手到擒來。”
二人在這裡客套了一番,李世羙聽說李靖要去政事堂,知道去那裡議事有時辰限制,急忙道:“如此,就請衛公上輿行走,我也該趕路了。”
李靖上前執著李世羙之手,搖了搖說道:“北境那裡,還需要英公多操心了。
終當今皇上一生,北境那裡有英公鎮守,邊疆定會波瀾不驚,勿復為憂。
可是呀,北境素來為中土禍亂之淵藪,皇上現在以羈縻之策鎮撫,又有強盛國威為底,夷狄之人不敢作亂。
然五十年後,又是一種什麼樣子呢?”
李世羙哈哈一笑,也重重地搖了搖李靖之手,說道:“五十年後,你我肯定已經作古,卻也不需要我們操心了。”
李世羙忽然斂起笑容,臉色變得凝重,問道:“衛公,我聽說前段時間高甄生告你要謀反,且有李道彥在旁為證,果有其事嗎?”
“純粹是誣告!這二人耽誤軍期,又背信棄義擄掠党項部落,險些誤了大事,我將他們解往京城讓皇上發落。
他們心懷私怨,妄想來誣告我,那也由不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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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萬均貪功受辱 李藥師閉門謝客(9)
他們最後,畢竟被皇上發配至邊疆流放!” “是啊,李道彥是準安王李神通的長子,為皇族之人;那高甄生為秦王府舊人。
皇上此舉不徇私,不念舊情,委實是大義滅親。”
李世羙又話鋒一轉,說道:“我此次聽說大理寺奉旨查驗高、李二人誣告之事,頗費了一些工夫,大理寺曾派人到軍前查驗嗎?”
李靖心裡頓時一沉,答道:“其明明誣告,何須查驗!將士們在前方浴血奮戰,哪兒顧得上這些閒事?”
李世羙拱手道:“好歹大理寺秉公辦理,終於洗雪了誣告衛公的不實之詞。
衛公,我不敢再耽誤你的時辰,我們就此告別吧。”
李靖也拱手道:“如此,就請英公先上馬。
幷州離京城千里,路途遙遠艱辛,也請英公事事小心。”
李世羙聽出了李靖語含雙關,遂說了一聲:“世羙謹聽衛公囑咐。”
他一邊說一邊飛身上馬,向李靖又一招手,方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