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處。”
下午開庭時,父親將婚姻失敗一事全推到母親頭上,說妻子帶著女兒離家出走,非他棄母女倆不顧,說他找到了她們,想要挽回家庭,是母女倆不願意,還聲稱他是為了自保才不小心重傷妻子,妻子會因此不治,並非他的錯。
法官透過一位手語通譯員將父親這些話用手語打出來讓她知道,她錯愕又憤怒,想著自己昨天還不願意出庭作證,只因為她還念著血緣關係,但父親卻那麼狠絕,她氣憤傷心之餘,也把實際情況透過手語,由通譯員傳達給法官知道。
雖然她表達的都是事實,但畢竟是第一次走進法庭,她緊張不已,加上父親的狡辯讓她難以置信,在那樣混亂的心情下,她幾度無法反駁。幸好是周允寬,以母親委託律師的身份出庭,在她沒法反應時適時提出證據,證明父親都在說謊推卸責任。
走出法庭,一個女人衝上來指著她罵,說她不孝,還伸手要甩她巴掌,但周允寬及時挺身而出,將她拉到他身後,而那一巴掌直直劃過他下巴。
她不認識對方,可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就是不讓她走,表情兇惡地叫罵著,直到她看見女人的嘴形,說著:“她的家庭毀了,她沒了老公,她的孩子沒了爸,她絕對不會放過她!”她才知道原來是爸爸外面的女人。
媽媽走得突然,爸爸是加害者,除了這些外,她還要忍受外面那個女人的指責和威脅,她一時控制不了情緒,當場在法庭外頭痛哭失聲。
她覺得委屈,覺得失望,覺得難堪,她明明是元配的女兒,卻要被外面的女人指責不孝,這整件事,錯的人難道是她?為什麼做錯事的人可以那麼理直氣壯?為什麼她就要忍受這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忘了那個女人是何時離開的,只知道她一度很激動,兩腳幾乎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一直到情緒漸漸緩和後,她才發現自己伏在他懷裡哭泣。
當她錯愕地抬起臉時,見到的他是面無表情的,雖沒兇她,但也沒有出聲安慰她,就只是沉默地站在那裡,垂著墨深的黑眸看她。
良久後,他才問:“哭好了?好了我先送你回去。”
跟著他上車後,他只是平靜地開著車,直接送她回來。期間她曾經偷偷側眸覷了他幾眼,見他表情沒什麼變化,似乎也沒氣惱她在法庭外的失控。
他的反應讓她不知道怎麼評斷他,她知道他是個好人,也明白昨夜他對她說那些話的用意,她很感謝他,但他總是那般淡漠,行事態度強硬,又讓她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
劉姨不知道她此刻心裡正繞轉的心思,自顧自地開口道:“很正常的,跟他不熟的,都不知道怎麼和他相處,他對誰都一樣,不是針對你。其實他會那樣,是因為他小時候——”話說到這,倏然止聲,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或者他的經歷能鼓勵面前這小女孩。
“其實允寬他爸爸很不負責任,外面有情婦。”劉姨回過頭,神色微沉地看著她。
情婦?沈安婕驚愕了好幾秒,她以為自己看錯,盯著劉姨的嘴。
“允寬的爸爸常流連酒店,和允寬的媽媽在一起後,外面又有別的女人,他媽媽一再心軟,直到他十歲那年,終於受不了他爸爸的不負責任,自殺了……”劉姨頓了頓,看著沈安婕目瞪口呆的表情。“你有看懂我說什麼嗎?”
沈安婕眨了下眼,才道:“有,我知道劉姨在說什麼。”她只是太意外,從沒想過那個看上去總是清傲冷峻的男人,原來背後有一個那樣的家庭。
劉姨點點頭,又接續未完的話。“允寬覺得他媽媽為了他爸爸那樣太委屈了,所以他才去念法律,考律師,希望能幫助一些在婚姻上吃虧的女人。他最擅長的就是離婚官司,而且特別喜歡幫女人出一口氣。”
沈安婕細細回想他說過的那些話,還有昨夜他問她難道不想讓媽媽走得安心時的孤傷眼神,以及他要她認清事實的那種嚴厲神情……原來都是因為他也有一個和她類似的家庭背景。
“允寬他媽媽走的時候,他年紀還小,爸爸對他不大理會,所以當時才十歲的他,已經知道要靠自己、要堅強。”
劉姨嘆了口氣,才又繼續道:“他今年才二十七歲,但這房子是他自己貸款買的,現在的事務所也是他和一位學長合夥的,他念書時寒暑假都在打工,大學只要沒課,他就去律師事務所跑腿學經驗,就這樣靠著自己得到今天這個成績,很了不起。他對你可能嚴厲了點,但本意是為你好,他希望你能堅強面對事實,然後充實地過自己的生活。”
沈安婕想了想,唇角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