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的疼痛。
千刀萬剮,痛不欲生。
張雅琪悽慘一笑,感受著那一絲絲的血肉離體而去,面對寸殛之刑,她再也無力忍受。她的雙膝終於彎倒,重重的跌坐於地面之上。
她的雙手再也沒有了任何力量,無法再度緊緊的拽住乾坤圈。但是,就在她即將放開的那一刻,她彷彿聽到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堅持不懈,持之以恆……”
不知道這股聲音從何而來,既像是從乾坤圈中傳出,又像是在她的心底直接吶喊。
堅持不懈,持之以恆。
她的眼中突然燃起了一股意外的不息火焰,那雙早已無力的小手重新拽緊了平滑的圈體。
白色的亮點不斷增多,但是張雅琪那坐倒在地的身子卻是不再搖晃,她的雙目凝望著手中的乾坤圈,她的身體就像是恆古不變的岩石,絲毫不動。
無窮無盡的亮點在空間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然而,在張雅琪的手中,那隻乾坤圈的中間卻多了一點暗淡的黑色。
彷彿是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洞,那一點黑色漸漸的開始擴大。
紅、黃、白……這三種色彩開始了第三次的外散。
乾坤圈十步之內,陷入了一片黑暗,絕對的黑暗領域。
無論是哪種色彩,都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但是此刻,那一片被黑色所統治的方圓之地,卻是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再也沒有人知道其中的變故,他們所能夠做到的,就是等待,無盡的等待。
金生水,五行之劫第四道北水之劫。
水曰潤下,水代表了寒冷的同時,也是滋潤萬物的起始,是所有生命成長的最初搖籃。
在這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張雅琪的身子雖然坐著,但卻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樣搖擺不定。
安靜,她的周圍是一片絕對的安靜,在這裡,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味道,沒有任何光線。
她的聽覺,嗅覺,視覺和觸覺在此時,全部失去了應有的功能。就連她的神智都陷入了一個絕對的靜止之中。
我是誰?我為何在這裡?我來這裡幹什麼?
她的腦海裡驟然閃過這樣的念頭,然而,只是那麼輕微的一閃。
她的神智已經模糊,再也沒有了任何感覺。她的思維已經停止,再也沒有了任何波動。
“第四劫。”
“什麼?”蕭文秉緊握著滿是汗水的手心,問道。
“這已經是第四劫了。”
“哪又怎麼樣?”
“五行之劫前三劫,是三道至嚴至厲的酷刑,能夠挺身而過者,已是鳳毛麟角,但是能夠透過這第四劫的,自古以來,就唯有白鷺祖師一人而已。”鳳白衣輕聲道。
“這一劫是什麼酷刑?”
“不是酷刑,是溫暖,是讓人回到重生之前的母體之中,那種無可比擬的絕對溫暖。”
“雅琪能度過麼?”
“不知道。”
蕭文秉突然喘了一口氣,道:“沒關係,雅琪已經度過了三道劫數,就算這一道度不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乾坤圈麼,鐵定是她的了。”
鳳白衣轉頭,眼中的冰涼比萬年玄冰尚要寒冷幾分:“一刻鐘之後,這片黑色將會逐漸消散,如果在這之前,張雅琪不能從黑暗中甦醒,那麼她就永遠醒不來了。”
“為什麼?”蕭文秉突然伸手緊緊的拽住了鳳白衣的玉腕,厲聲問道。
“如果她沉溺在這片溫暖之中,她的靈魂元神都將被黑水淹沒吞噬,萬籟俱寂,形神俱滅,這才是無情之水隱藏在溫暖之後的真正面目。”
蕭文秉的臉色蒼白,他轉頭凝望著這一片濃厚的到了極致的黑暗。
他的心跳的飛快,他想盡力挽留時間的腳步,但是不知道是否錯覺,他竟然發現這片黑暗似乎變得淡了。
“一刻鐘了麼?”他喃喃的問著。
“是的。”一樣是冷冰冰的聲音,彷彿從來未曾帶上任何感情。
“嘿嘿……”蕭文秉手腕一翻,掌心隱現一點亮光,正是從鳳白衣處拿回的保命金符。
“你要幹什麼?”
蕭文秉的臉上出現了意外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卻比嚎啕大哭還要揪人心肺。
回頭看了鳳白衣一眼,深深的一眼,他輕聲道:“我去接雅琪回來。”
同樣的,在無數人的目光注視下,蕭文秉邁開了堅定的步伐,踏進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紅色光芒。
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