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3 / 4)

知道事情依然沒有完,舒大學士上前勸慰了幾句,發現沒有效果。便搖著頭離開,而更多的大人們卻是趕緊坐著馬車回府,知道這件事情會越鬧越大,自己還是躲遠一些比較安全。

只有範尚書在這一行人面前稍站了片刻,然後吩咐自己府上的護衛。為這幾名御史大夫取來傘具,守侯在一旁,因為誰都不知道呆會還會不會下雨。

被小太監領著一路小跑。穿過了幾道宮牆,來到了御書房外,小太監已經累的氣喘吁吁,範閒想了想,真氣微運,也讓面色變得紅潤了一些。

他有些心緒不寧地進了皇帝的御書房,依著小太監的指點,小心翼翼地站在了皇帝的軟榻之邊。沒過一會兒功夫,書房旁的一道布簾微動。換好了常服的皇帝走了進來,看著面色沉穩,眸子裡閃過一絲激動地範閒,陛下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過於拘禮。

範閒於是真的很光棍地沒有下跪行禮,接過小太監端過來的繡墩兒,老老實實地坐了上去。

今日地御書房,比起那日要清靜許多,只剩下皇帝與他兩個人,所以局面顯有些詭異,範閒面色平穩,心中也自有些忐忑,因為猜想只是猜想,雖然經由陳萍萍的言語和這一世以來的諸多細節,早就已經證實了這個猜想??但如果呆會皇帝真地將這個猜想挑明的話??自己該怎麼辦?

就當範閒越來越覺得皇帝準備戴上慈父的面具時,卻被接下來地話,打醒了過來。

“範閒,你不缺錢,為何貪錢?”皇帝陛下冷冷看著他,很直接地問道。

一滴冷汗從範閒的額頭上滴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先前確實有些自作多,更知道自己透過柳氏收受銀票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瞞過眼前這位陛下,站起身來,很認真地說道:“萬歲,因為臣執掌監察院一處,所以要收銀票。”

“噢?”皇帝似乎有些好奇他接下來地話。

“要真正地監察官員,那麼首先就要融入官場,像以往監察院一處那種清水冷鐵油鹽不進的模樣,雖然可以依靠龐大的密探系統,對於京官做出有力的監察,但是就像是霧中看花,總是看不清楚,對於京官系統中最要害的那些交易,始終無法摸清楚。”範閒小心解釋道:“要監察官員,便得自己變成官員。”

他苦笑著繼續說道:“萬歲也知道臣久居澹州……”說這句話時,他低著頭,卻能察覺到皇帝聽見這句話時,有些細微的反應。

“……入京之後,變化實在太大,臣當初只是位詞臣,如今卻要接手監察院這麼重的權柄,心中不安之餘,亦常思量自己其實與官員們有層隔膜,極難融入朝廷之中。”

不等他繼續往下說,皇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揮手冷漠問道:“如果你真是一隻白鶴,就算用墨汁將自己染黑了,也騙不了那些烏鴉。這些手段,實在是有些幼稚,只要你忠心為國,還有誰敢為難你不成?莫要忘了朱格的前車之鑑,那廝起初還不是想扎進京中官場,不料一頭紮了進去,卻再也無法起身。”

範閒知道皇帝是在重複地警醒自己要做一位孤臣,心頭略有反感,面上卻沒有絲毫異動,只是嘿嘿笑著說道:“萬歲。今兒個朝上就有人為難臣……

在一旁持著拂塵地太監心頭一顫,心想小范大人這話說的不合身份,顯得有些恃寵而驕的意思,就算皇帝再如何喜愛這位年輕地臣子。只怕也會發脾氣,就連太子在陛下面前都是恭敬中帶著一絲畏懼,哪有人像範閒這般說話的?

出乎這位太監意料,陛下卻是微笑著看了範閒一眼,說道:“朕確是想還你一個公道,只不過這是你與你家長輩的事情,朕也不想多管。”

範閒悚然一驚,知道陛下完全瞭解都察院上書的背景與信陽方面有關,但為什麼他依然要壓著自己,不讓自己動手?他心中著實有些不甘。正想再給陛下加點兒眼藥水地時候,忽然看著陛下揉了揉眉心,幽幽說道:“朕。有幅畫像讓你看一下。”

範閒心頭湧起無數念頭,想到了陳萍萍說過,母親留下的唯一一幅畫像,就是留在了皇宮裡!

正在此時,御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了。與範閒相熟的侯公公滿臉焦急地走了進來,對陛下輕聲說了幾句什麼。範閒耳力過人,早聽的清清楚楚。不由大感驚訝,心想都察院的御史們這次下的本錢也太大了吧?

果不其然,皇帝的臉色漸趨陰沉,看了範閒一眼,將手一揮,說道:“跪宮門,摘烏紗?這是諫朕昏庸,那朕就昏庸一次給他們看看,傳朕旨意。都察院御史攀汙朝臣,妄幹院務,荒廢政事,不思悔改,邀名妄行,著廷杖……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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