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3 / 4)

模樣。就是經常出入工坊的人物。

範閒尤其眼尖,從對方那貌似恭謹之中,看出了一絲漫不在乎與對自己的輕屑。那是一種極有底氣地神態流露——他微微一笑,沉篤陰狠如他,當然不會被對方的神態所激怒,只是對方既然被長公主養了這麼多年,自己要完全控制住內庫。不得已也得敲敲他們。

先把那三人拋開,與諸位官員講說了一番朝廷的意思,又與坐在自己最右手方的軍方代表閒聊了兩句,這位軍中官員乃是葉家遠親,

雖然葉家如今似乎被陛下逼到了二皇子一邊,但是由於葉靈兒這個奇妙人物的存在,範閒與葉家的關係還算過的去,所以那位葉家將領對範閒也是格外尊敬,想必是京中家門曾經有過什麼吩咐。

等一應公事說地差不多了,範閒忽然間靜了下來。抬起茶碗喝了一口。

慶國沒有端茶送客的規矩,眾官知道範大人一定是有重要話要講,都安靜了下來,眾人已經知道在大江邊上,蘇州碼頭竹棚中,小范大人的就職演講已經是驚煞了整個江南路的官員,對他今日的發話,不免有些好奇。

“內庫,真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

範閒笑著說道。

眾官也賠笑起來,那位副使湊趣說道:“荒野之地。有的只是敲敲打打,雖然鬧心,但勝在與眾不同。”

範閒也笑了起來:“本官以為之所以奇妙,是因為……此次奉旨南下。每經一地,但凡本官開衙亮明身份,總會有當地苦主敲鼓鳴冤,言道本地官員諸多不法事……沒料到今兒個開衙已經半日,這麼大一個地方,竟然連一個上書的百姓都沒有。”

眾官一愣,腹誹道您一路潛行南下,有個屁的鳴冤!但範閒如此說。一定有後話,不由將心提了起來。

範閒這話當然是瞎說,只是個引子:“本官大感欣慰,內庫在諸位同僚的治理下,竟是一片清明。毫無不法之事,實在難得。”

眾官員臉上一熱。連稱不敢不敢。

範閒也沒有黑著臉,只是笑著說道:“但又有一椿疑問,不知道是內庫真沒有什麼問題,還是……某些官員官威太重,以至於百姓工人們就算心有怨言,也不敢來說與本官聽?”

這話太沒講究,是個赤裸裸地準備構人以罪地把式,眾官員不論派系,都是內庫本地官,心頭一凜,便生了幾絲反感,心想就算您要燒三把火,也不能用這種荒唐的手法啊?以副使為首,眾官員紛紛出列,大聲說道:“大人,斷無此事,斷無此事。”

範閒低下頭去,手指頭輕輕搓著思思新縫好的袖口,問道:“斷無何事?本官聽聞這些年來,三大坊裡欠下面工人薪水不少,年前還曾經鬧過一次大事,可有此事?”

眾官員一愣,年前由於司庫盤剝太厲,三大坊的工人們確實鬧過一次事,還死了兩個人,這事兒一直被轉運司上下官員們隱瞞著,沒料到風聲竟是傳到了京都!但範大人既然已經說出口來,那一定是得了確實的訊息,再難遮掩。

副使趕緊上前,賠笑說道:“年前資金回流稍慢了些,工錢晚發了三天而已,結果那些刁民藉機鬧事,竟讓三大坊停了一天工,為朝廷帶來了不可挽回的損失,所以轉運司商議之後,才請葉參將彈壓了一番,好在沒有出太多人命,想著已近年關,大人馬上便到,所以就沒有急著上報。”

其實哪裡是晚發了工錢,準確來說是司庫們將發下去的工錢抽了太多水,積怒之下,民憤漸起,工人們才鬧起事來。而轉運司的官員們又不想得罪司庫,又不想掏出公中的銀子補帳,所以裝聾作啞,直到事情大了,才調兵鎮壓。

範閒回身與那位葉參將輕身說了幾句,這名參將面露尷尬之色,輕聲應話,想來在這件事情裡扮演的角色並不光彩。

範閒將眉頭一皺,輕輕敲著身旁案几,說道:“諸位大人,這內庫說白了,便是個商號,只不過是陛下地商號,我大慶朝的商號。既然是做東西地,那最緊要的便是做東西地人……年復一年拖著工人的工錢,誰還願意來給你做事?就算做事又如何肯用心?到最後,吃虧還不是朝廷?”

眾官連聲稱是,紛紛進言日後一定嚴格照內庫條例行事,斷不會再有拖欠工錢的事情發生,至於日後如何。那是司庫們與小范大人打交道,這些官員們只求將眼前這幕快些糊弄過去。

只是那三名面色黝黑、身無官服卻坐在椅中的人物,面色有些難看起來。

“盡說些廢話。”範閒搖頭嘆息道:“以後自然是不能再拖欠,那以前欠的呢?”

衙門正堂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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