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了又囑咐,後臺千萬幫忙盯緊了。
她則是一早就得開始裝扮上了,一雙纖細的手先是勻了面,又拍了胭脂,眼睛周圍一片暈染的極好的紅,比平時還要略深幾分,讓她的面容妖嬈無比。
小玉桃自己個兒正在化妝,此刻側過臉看著商雪袖。
這是商雪袖第一次放開來上妝,想要在霍都打響最後一炮,自然在容貌上再無顧忌,定要讓人一看便覺得驚豔無比才好,小玉桃久不看她畫這樣的妝容,不由得嘴裡“嘖嘖”了兩聲,商雪袖勾唇一笑,道:“凌波仙子是個妖,因此妝容上要帶著幾分妖氣才好。”
說完了又拿起了眉筆,她的眉毛本來就長而直,只勾了幾下,一對英氣十足的眉毛便顯出來了,小玉桃便又糾結了,因為這對眉毛似乎又減淡了這份妖嬈勁兒。
商雪袖專心的勾著眼廓,沒有再解釋下去,彷彿手下的筆有了魔力一般,眼角那樣輕輕的一挑,一雙飽含情意和嫵媚之意的剪水雙眸就出現了,還未在口上點胭脂呢,整張臉就顯出了十分的豔色,小玉桃扁扁嘴,道:“班主姐姐,幸虧和你配戲的是柳哥哥那樣的混不吝,不然其他人的魂也要被你勾了去了。”
商雪袖想通了六爺的問題,心中輕鬆,難得的打趣道:“班子裡都是常見我這樣的,早就見美不美了。”說著沾了鮮紅的口脂細細的畫著,畫完了又抿了抿,左右偏了臉對著鏡子端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未完待續。)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似是故人來
因凌波仙子是一條鯉魚精,所以全身上下都以鮮紅色的衣飾為主,這幾套套從頭到腳都是新做的,程師不眠不休的帶著徒弟做了整六個晚上,一上了身,極為亮眼。
商雪袖全都弄好了,才跟著麻子六在後臺裡面巡視提點,絲毫沒察覺到外面已經到了夜晚時分。
今晚的知雅水榭燈火通明,大紅燈籠一串串的,一直從這裡掛到了都護府的門口,街面兒上也早已讓人清了場,閒雜人等不能靠近。
除了鏡鑑班,馬家班、齊慶班等幾個班子的班主都早早的到了,管頭兒將他們陸續迎到了雅間內,眾人自然是以餘夢餘為尊,將臨靠窗的位置讓了出來給他,觀戲最是方便;嶽麒嶽麟則領了拂塵文會的人以及霍都的有名望的文人墨客在另一個雅間;品級稍低一些的官員早已由侍應的小廝們引到了大廳裡該去的位置,慢慢的只剩下了舞臺下方前半截的座位是空的,在最前排正中間的一對桌椅旁邊坐著蕭遷,因為他身份不一般,李玉安排了霍都一個品級不低還對戲曲稍有些瞭解的文官陪著他。
檀板兒剛來過一次,問他什麼時候開鑼,蕭遷斜瞥了一眼旁邊的座位,自然是太子什麼時候到,才什麼時候開鑼,便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勿急”。
此時連澤虞用過了晚宴,在李玉等人的陪同下沿著這條街道緩緩而行,其間李玉為他介紹霍都風物,倒也頗覺有趣。他除了這次出兵兩次經過霍都,以前沒有來過,只是很小的時候聽聞父皇南巡過這裡,對霍都讚不絕口,言語間十分懷念,當然,現在父子兩人已經鮮少有這樣的交流了。
李玉正說到知雅水榭,連澤虞看著遠處的樓閣在月色下的外貌,的確精巧別緻,但他心裡卻對看戲沒有太大興趣,只是礙不住盛情難卻,而且他手下的這些將士們也的確辛苦枯燥。他不由得想起了安江關那出戏,到了東海,也有人安排過類似的酬軍戲,卻總覺得沒有那出他看都不曾看完的《黃天蕩》好看,也不止他一個人那麼想,手下不少看了整出的,都覺得看完了那個叫“明劇”的,再看其他的,不夠味道。
那時候連澤虞也不過是付之一笑,戲而已,那些兵士又懂什麼味道不味道的?只是慢慢的,連一句唱都還沒聽到的東郡,都傳遍了有明劇這樣一個東西。
這次再回霍都,才知道明劇從上京火到了南方,他回憶起當時那個臺上的女伶,搖搖頭,不知為什麼就笑了起來。
連澤虞一腳邁進了知雅水榭的正廳,裡面的人已經齊刷刷的站了一地,喊道:“恭迎太子殿下!”他笑著雙手往下按了按,道了句“大家盡情賞戲,不必拘束”便徑直沿著眾人讓出的通道來到最前面。
他看到蕭遷也在旁邊低頭而立,卻不好此時特意找他說話,便坐了下來。
連澤虞一落座,跟在他身後的若干將領才紛紛坐下,霍都本地的官員們和雅間中的人也舒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李玉照規矩問了一句:“殿下,是否能開鑼了?”
連澤虞便點點頭,拿了茶杯,垂了眼睛不緊不慢的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