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沒有想好要不要掛牌唱戲。
嶽麒和嶽麟以為她是在想著蕭遷交給她的任務,便和商雪袖說道:“即使要唱,也不要選《生死恨》,柳家人又不是傻瓜,犯不著往人家刀尖兒上面撞。”
他們沒說出口的是,眼看柳傳謀的大事難成,保不住要氣急敗壞的搞個魚死網破,新音社斷不能做這個當口的冤死鬼。
商雪袖聽話了沒兩天,西都被圍的訊息就傳遍了全城,他們自然不能登到城牆上去觀望,但是城內明顯比剛入城時還恐慌絕望,換崗下來的軍士早已透露了訊息——外面已經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了。
城內此時起了謠言,都說太子如果率軍破了西都,會以西都全城人為質震懾帶兵在外的柳家父子,若柳家父子不降,西都就要滅城了!
商雪袖聽了這樣的謠言,急急忙忙的辯解道:“這怎麼可能呢!太子愛民如子,怎麼會對自己的子民動手?否則也不會孤身進入西郡懷柔……”
鄔奇弦笑道:“你還知道‘懷柔’,可這個詞卻不是這麼用的。還有一點你說錯了,太子殿下可不是孤身進西郡的,他帶著兵呢,而且誰會料到李玉這步好棋?”
商雪袖轉著眼珠子道:“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攻下西都麼?如果謠言傳成這樣,西都的百姓都信了的話,更會拼死抵抗了吧?那怎麼做才能讓大家相信太子不是這樣的暴虐之人啊?”
鄔奇弦道:“這件事你不要著急,也許是太子的計策也說不定。即使不是太子的謀略,是柳家散播出來的,那也可能正中太子殿下下懷,你再等兩天。”
商雪袖心急如焚的等了幾天,別說她在這幾天中度日如年,就算是西都的守軍也如同頭懸利劍。(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二章 欲揚先抑
若太子真的下令攻城,死了也就死了,但恰恰城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安靜的圍著,反而更讓人覺得可怕——這氣氛不可言表,壓抑到了極點。
聽說有守城的十幾個軍士還起了小譁變,但很快就被鎮壓住了,這樣的事幾天裡發生了多起,鬧事的全部都被殺了。
同樣在城裡還有文人在酒館兒裡說了不該說的話,人也被柳家的兵帶走了,生死未卜——但大家猜測也是凶多吉少。
這幾天中,商雪袖帶著新音社在戲樓裡,雖然深居簡出,可仍是感受到了西都之內的百姓們先是慌亂、然後是敢怒而不敢言的那種憤怒,而到後來,則是深深的畏懼!
還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的時候,某天早上,百姓們開了門窗,赫然發現大街小巷散了許多的紙片,而與此同時,太子終於下令“攻城”了,並不是讓兵士們架了雲梯硬攻城門,而是派了嗓門大的一大早就在輪班在城牆下面喊話,一陣陣的將不帶頭卻綁了紙條的箭射進了西都。
所有的喊話、紙條、紙片,意思都一樣,只要開城,除了柳家人,其餘皆盡無罪!
鄔奇弦看著商雪袖笑道:“這回你可懂了?”
商雪袖道:“原來勸降也和唱戲差不多,欲揚先抑。”
鄔奇弦大笑道:“看看你們教出來的女弟子,拿打仗和唱戲比,當真促狹的很。”
嶽麒和嶽麟俱是開懷大笑。
商雪袖興沖沖道:“那麼現在我可以演戲了嗎?”
“還是不可以演《生死恨》。”嶽麟是個穩重的人:“你也不想城破了,反而自己搭進去了吧?”
商雪袖笑道:“我演別的,只要不是《生死恨》,就行了吧?”
他們三個人,總覺得商雪袖這話裡有玄機,鄔奇弦先反應過來,道:“《驪姬禍》也不可以。”
商雪袖噗嗤的笑出聲來,道:“這個我想演也演不成啊,你讓我去哪找這麼多人!”
饒是如此,三個人看到商雪袖排練的時候,臉都不約而同的發青了!
沒想到商雪袖僅拿著一句詩,就寫成了一齣戲!
這出戏雖未指名道姓,可傾向性更加明顯,這在當下的西都,明明是比《生死恨》還危險的戲好不好!
嶽麒看著戲園子外面貼的《春閨夢》三個大字,又看看蕭條已久的戲館掛上了“售罄”的牌子,苦惱的揉了揉額頭,向旁邊道:“怎麼辦,徒弟已經會給我們下套兒鑽了。”
嶽麟瞥了一眼他哥哥,淡定的道:“你真傻。”
“就像你不傻一樣!”
嶽麟沒說話。
商雪袖帶著新音社原本住在城中心偏北的戲館裡,可這次開唱,卻特意挑了另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