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信得過,只是後個兒新音社還要貼一出大戲《吳宮恨》,商班主對蘇城這個掛戲牌子的做法極其讚賞,問能不能明日一起掛了,座兒呢,也是從明日就開始賣。”
劉榮升想都沒想,直接點了頭,道:“那也是本館當做的事兒,管先生無需如此客氣。”
管頭兒道:“些許小意思劉館主當然不放在眼裡,這是我們班主給劉館主手下這些小廝們的賞錢。現在天兒熱了,到處跑總要有碗涼茶喝。”
二人又推杯換盞聊了幾句,劉榮升心裡有事兒,到了散席之後,匆匆回到榮升戲館,交代清場的下人們道:“好好收拾。”想了想又停了腳步道:“後臺也務必給我打掃的一塵不染!”這才匆匆回到戲樓後面的議事廳。
劉師爺跟在他身後,跑了一臉的汗。
“館主,館主!”
劉榮升直入書房,旁邊的小廝倒了兩杯茶,見他神色不善,識趣的退了下去。
他在桌上那堆貼子裡翻找著,當時沒看,過了三天,上面又多了不少。
劉師爺看著劉館主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連茶也不敢喝一口,也不敢上去幫忙,不知道劉館主要找啥。
劉榮升此時已經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手裡捏著一張貼子,跌坐在椅子上:“怪不得,怪不得……”
劉師爺湊了過去,看著半張半掩的貼子裡面的落款,不由得喉嚨裡“咕嘟”一聲,嚥了一口口水。
劉榮升腦門子上浸出了汗,劉師爺從旁邊架子上拿了手巾遞了過去,才聽劉榮升長嘆了一聲,擦了擦額頭,回頭問他道:“我這幾天,沒有什麼怠慢的地方吧?”
劉師爺將茶盞端到劉榮升面前,又輕輕從劉榮升手裡抽了貼子,掃了一遍,才道:“館主不必過分擔憂,這幾天我們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再說,蕭六爺這帖子也不過是想為新音社打炮定在我們榮升戲館而已,並沒要我們特意關照啊!”他也拿起茶杯,終於喝上了一口,又道:“況且蕭主事這樣的人,必是才高氣傲,自視甚高的,打炮戲已經大獲成功,若我們接下來做了多餘的事兒,說不定他還不領情呢。”
第六十章 滿座
劉榮升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我有些著慌了。”他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語道:“蕭六爺,這是要幹嘛呢?”
“您管他幹嘛呢?”劉師爺道:“館主,今兒這戲您可也看見了,您是行家,心裡自然有數。我不如您,但是那滿滿一盤子紅封兒可是實實在在的,再看商班主,那人物!那扮相!藝且不說,色是絕了吧?您說說,新音社該不該紅?明劇該不該紅?”
劉榮升不再說話,他經營這戲館的時間不到五年,但也聽過一些以前的傳聞,他喃喃的道:“這是又一個賽觀音?劉師爺,磨墨,我得連夜寫封信送到總號去。”
張老闆來的時候商雪袖正在戲樓裡面走場,她和五盞燈剛過完武戲,在旁邊看著小玉桃的《闖堂》,邊看邊皺著眉頭。
新音社不能全靠大戲本子,所以得大戲和摺子戲摻著來,這樣對於新音社其他的伶人也有好處。雖然經過昨晚打炮戲的成功,商雪袖對於新音社都有了極大的信心,但是到底心裡還是擔憂,怕上座不滿,或者怕中途走人,早先已經是把自己的《青石山》放到了大軸。
今晚是第二晚,某種程度上說更加不能掉以輕心。
等這場完了,商雪袖對麻子六招了招手,對他道:“晚上麻叔您還是得拎著點小玉桃,她年紀輕,演這個小春草雖然正是她本色,但還是有些浮。”
麻子六點點頭道:“曉得了,班主您放心,我過會兒再私下裡和她說說戲。”
話音剛落,管頭兒快步走了進來,道:“商班主,春榮的張老闆遞了貼子,現在人在外面呢。”
商雪袖掃了一眼,見劉館主留下來伺候的幾個小廝不約而同的低下頭,想了想對管頭兒道:“這個時候見他不合適,您去和他說,我正排戲呢,實在走不脫身,請他諒解則個,一有空暇,我必登門拜訪。”
張老闆沒見著商雪袖,悻悻而返,出了榮升戲館的大門,正見到遠遠的好像是劉榮升過來,覺得不太好見面,急忙躲在樹後,待等人過去了才出來,溜達到旁邊的門亭處,手指輕輕的在窗臺上磕了一下,邊看著大門兩側的大幕,邊道:“今個兒晚上的雅間給爺訂一間。”
裡面的小廝是個新來了沒多久的,不認得春榮的張老闆,便拿手敲了敲掛在外面的“滿座”牌子,話都懶得答一句。
張老闆低頭一看,不由得有些發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