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則亂,他問道:“梵小姐是要去長安?”
梵清惠微微點頭:“過些天是李閥嫡長子週歲之禮,他送來請帖時我已經下山,所以必是去的。”
宋缺點點頭,然後道:“那就不和梵小姐一路了。”
梵清惠神色複雜,宋缺一直是個堅持的人,但是如今為了祝玉嬋的安危放棄自己的想法,實在讓她有些驚心。
當初宋閥和大隋和談的時候,她就看出他成功打下了無情道基,可是時隔不到一年,她發現他的道基已經讓她看不出來了,是奔潰了嗎?隨後自我否定,如果奔潰了,他的修為會大幅度倒退才是,可現在雖然收斂了鋒銳,但是給她的感覺還是和一般極具威脅力。
“宋公子武功似乎有所進境?昔日的銳氣盡斂,真是恭喜了。”
宋缺微微一頓,平靜地道:“並非如此。”
梵清惠心一顫,然後目光鎖在他身上。
宋缺也無意說這件事,若非去了問心殿,得了些許感悟保住了境界,他現在只怕不在這裡了。
阿萱真是個魔女,愛不得偏又捨不得。
“她和祝玉妍終究是不同的。”宋缺說了這麼一句。
梵清惠聽出他語氣中濃厚的退讓,心中更是一震。
其實她覺得宋缺和她是一樣的人,理智而堅持,她覺得如果他們之間相互吸引,也不會有任何退讓。
她不由地回想起秀心入死關前的話。
所謂的情關重點不是舍情,而是接受,接受它,看清楚它的本質,就將它當做平常吃穿住行一樣,不執著。
她以前不明白,不過現在,她似乎有些眉目了,眼睛散發著明亮的光芒,將她整個人襯得格外奪目。
隨後這抹奪目立刻掩飾了下去,她道:“她和祝玉妍的確不同。”同樣性情中人,可是卻比祝玉妍防心更重,偏偏她不會說,而宋缺也是個不擅長解釋的人。
第82章
酒肆。
一樓很嘈雜,相對於,二樓就安靜得多。
不過都是魚龍混雜之地,安靜不到哪裡去。
任文萱帶著帷帽平靜地佔據了一張桌子,桌上有三五個小菜,很搭的食物。
她沒什麼胃口,不過為了肚子裡的那個,她會努力吃的。
也因為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她開始收斂起自己的任性妄為。
不過,生產之後會不會復發就不知道了。
酒肆裡各種段子都有,說得最熱鬧的,當然要數昨天李閥嫡長子的喜宴了。
任文萱手上筷子一頓,因為她聽到了……
“梵仙子和宋閥主親自到場,你確定你沒看錯?”
“那是當然,我們雖然是外賓,但是他們可是從我們那兒進去的,有很多人都看見了。”
李閥大喜,設了內賓招待權貴名位之人,同時也設了外賓,說粗俗的,外賓就是流水宴。“他們怎麼在一塊,還一起來了?”“誰知道呢?都是頂尖人物,哪裡知道她們的想法。”
”前段時間不是說祝玉嬋就是南疆聖女,之前祝玉嬋還和梵仙子是敵人,這宋缺和梵仙子勾搭上了,那祝玉嬋還不惱恨死了……”
“哈哈,你們說誰會贏啊?”
“宋缺左擁右抱,真是好不快活!”
江湖就是這樣,多得是嘴碎和八卦,他們也就說說湊趣,真正敢在有分量人面前說,絕對沒有幾個。
任文萱不覺得宋缺和梵清惠勾搭在一起,可是今天她聽得怎麼就這麼逆耳呢?
頭轉向視窗,這一看,真是有緣得緊。
離這酒肆約莫百米的街頭,一起走過來的可不就是宋缺和梵清惠,他們身後還跟著李閥閥主李淵和李淵的兄弟——李閥第一高手李神通。
先天高手是極其敏銳的,任文萱很快收回了目光。
繼續夾菜細嚼慢嚥。
不過旁邊的人還在議論這事,讓任文萱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她重重的放下碗。
碗落桌的瞬間,這二樓酒舍上的桌都在震動起來。
所有人都是一怔,紛紛安靜下來,回頭過來一眼。
任文萱冷聲道:“聒噪。”
說完,桌上一隻筷子憑空飛起來,然後急速地刺穿了剛才說她們閒話那一桌的桌子。
剎那間,酒舍都安靜下來。
他們沒見她動,就有如此本事……又說聒噪的,看不見容貌,但是聲音極其悅耳,身形極其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