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好嗎?我這裡正好有個朋友談點事。”張仲平說:“你忙你忙。我沒有什麼事,剛才看了你的公告,來電話祝賀一聲。”
半小時以後,徐藝把電話打了過來:“對不起張總,忙得暈頭轉向的。”張仲平說:“忙好呀,像我,閒得都發慌了。”徐藝說:“張總謙虛,小錢辛苦大錢命。張總是有底氣的人,省高院、市中院每年做兩、三筆業務不就行了?不像我們這些小公司,瞎忙。”張仲平說:“這次拍賣有兩三個億吧,還是瞎忙呀?”徐藝說:“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咱們這是賠本賺吆喝,不收佣金的。”張仲平說:“不收佣金?不可能吧?”徐藝說:“真的。”張仲平說:“兩邊的佣金都不收嗎?”徐藝說:“張總又不是外人,我說假話幹嘛?拍賣委託合同規定好了,買方、賣方均無需支付拍賣公司任何佣金,只由省國土局支付拍賣公司十萬元的包乾費。包乾費包括公告費、資料宣傳費、招商費、場租費等等。張總你幫我算算,看我有錢賺沒有。”張仲平說:“你幹嘛這麼幹?”徐藝說:“就這樣還費了好大的神呢。張總你知道,又不是隻有咱一家拍賣公司。”張仲平說:“可是,這樣會不會把市場給搞亂了?要是別的委託方也學著幹,拍賣行不就慘了?”徐藝說:“張總你不會不知道吧,有好幾家資產管理公司已經在這樣做了,他們採取讓拍賣公司競標的方式確定拍賣人,也就是說誰收的佣金低就選擇誰,瞧瞧,人家在拿咱拍賣公司的看家本領來對付咱們哩。”這事張仲平當然知道,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徐藝說:“新公司業務難做呀。司法拍賣業務當然是最好做的,買賣雙方百分之五的佣金可以滿收。售後服務方面,法院還可以出面幫助理順關係。可是,拍賣資源不可再生,省裡市裡已經有了那麼多的拍賣公司,都往那兒擠,大家還不明裡暗裡打架?”張仲平說:“市場經濟,競爭是免不了的。”徐藝說:“那倒是。這次主要是想把事情做好。賺不賺錢,以後再說吧。我們另闢蹊徑,就是不想跟大家在一隻鍋裡搶飯吃。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真的有法院的業務,或者國土局的業務,不幸讓我們兩家碰上了,張總你說怎麼辦呢?”張仲平笑一笑,說:“徐總會不會講客氣?”徐藝說:“可能不會。”張仲平說:“我也不會,大家公平競爭吧,法院和國土局又不是哪一家開的,對不對?”
掛了徐藝的電話,張仲平的眼光很自然地落在了空空蕩蕩的博古架上。徐藝說得不錯,拍賣資源是不可再生的資源,拍一單少一單的。有了線索一定得抓緊。你不抓緊別人會抓緊,只要有一點機會,就會見縫插針。香水河法人股的事倒是不用操心,健哥自會當成自己的事情去辦。勝利大廈的事就很難說了。侯昌平那兒雖然已經下過不少功夫,但以前彼此沒有合作過,兩個人的關係不可能貼到像健哥那樣的程度,還有東方資產管理公司的顏若水,這傢伙也不知道是真的那麼忙還是怎麼回事,約他吃餐飯都老約不上。對了,好久沒有跟他聯絡了,給他打個電話吧。
電話通了以後,顏若水說:“兄弟費心了,謝謝你的安排喲,兄弟。”張仲平倒有了點發愣,只好嘴裡噢噢個不停。顏若水那邊好像有了點察覺,趕緊說:“星期六去釣魚的事,我們公司的小馬已經跟我說了。”張仲平馬上介面說:“是嗎?剛才打電話就想親自跟你說這事。”顏若水說:“我這裡有車,地方我也知道,你就不用管我了,我跟小馬直接去。中院侯法官那裡是你接還是我們接?”張仲平趕緊說:“我接我接。謝謝你呀,顏總。”顏若水說:“應該謝你,我都不好意思了,再推,兄弟背後都要罵我擺臭架子了。”張仲平說:“豈敢豈敢。”
張仲平這才知道,原來侯昌平已經替他安排了請顏若水釣魚的事。這樣看來,侯昌平還是不錯的。
張仲平覺得該給侯昌平去個電話,對他表示一下感謝。電話打過去,接電話的卻不是侯昌平。張仲平趕緊說請問侯法官在不在,對方說聲不在,就掛了。跟侯昌平一個辦公室的執行法官是個四十多歲的女同志,姓卜,新來的。張仲平本想再打個一個電話,問一問侯昌平去了哪裡,想一想又算了。四十多歲的女人是不怎麼好打交道的,對人的態度說好就好,說壞就壞,好壞的轉換沒有一個準。這可能跟她們這個年齡的內分泌狀況有關。張仲平想如果遇到她脾氣不怎麼樣的時候就沒趣了。今後他跟她肯定還要見面的,說不定還會有業務要做。她雖然不知道打電話的是誰,但張仲平多少會覺得有些彆扭。他本來也是可以跟侯昌平打手機的,但十有八九沒有開,一試,果然關機。侯昌平老不開機可能是為了省電話費。有一次張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