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佣金給你,等他來了以後再辦付款提貨手續。萬一他真的反悔,你可以把這五萬塊錢扣掉,怎麼樣?”徐藝想了想,說:“能不能把佣金一次付了?”張仲平說:“這錢是我墊的,徐總沒必要逼得那麼緊吧?”徐藝說:“那我退一步,能不能請張總就這個事寫個擔保函之類的東西呢?”張仲平說:“擔保函我看還是算了吧,說句不該說的話,人有旦夕之禍福,萬一他真的開車或坐飛機呀什麼的出了事,一命嗚呼了,我夾在中間豈不是麻煩了嗎?現在,你找我我認賬,只能以信譽做擔保,我要是白紙黑字寫了什麼東西,我豈不是被動了?你真要找我打官司,咱們倆還不真得撕破臉皮了?我看別搞那麼複雜了。他丈母孃死了,能耽誤幾天?也就三、五天吧,你們規定的付款期限有多久,也有兩個星期,對不對?。怎麼樣,不是說不過去吧?”徐藝說:“那我們之間收佣金的那份協議要不要籤掉呢?”張仲平說:“同樣的道理,我看暫時也不要籤,我還擔心徐總找我多要錢嗎?那五萬塊錢,你要是不著急,到時候一次性付給你也行,你要是不放心,我先從個人卡上提給你也可以。”徐藝說:“你那朋友委託你收購東西,不可能不付定金給你吧?張總你從中間賺多少錢我就不管了,那是你的本事,那五萬塊錢,還是先付了吧,你看呢,張總?”張仲平說:“也行呀。你要公司準備一份收款憑證,交款人名稱那一欄空著,到時候我再跟那位朋友一起結賬,行嗎?”徐藝笑笑,說:“最近臺灣老刮颱風,又鬧地震,希望你那個朋友平安無事。”
第二十七章
徐藝老來電話問張仲平的那位臺灣朋友過來沒有。張仲平說:“還沒呢。徐總不是已經收了五萬塊錢了嗎?付款期限又還沒有到,那麼急幹什麼?”徐藝說:“不著急不著急,也就是問問。”
其實張仲平比徐藝更著急,那個臺灣朋友當然是他虛構出來對付徐藝的。健哥上次說老闆到英國考察也就十來天,回來以後把選撥評估、拍賣機構的事情一落實,香水河法人股拍賣的事馬上就可以操作,他才想出那個辦法拖延。張仲平也覺得這事還是有點懸,也是沒辦法,所以,心裡老不安,覺得必須跟健哥見面了,兩個人需要再把每個細節好好地斟酌一下,可不能出任何意外和差錯。
倆個人又在老地方見面了。
健哥說:“仲平你那個買家是不是真的靠得往?”張仲平說:“沒有問題,這幾天他天天跟我打電話,隨時準備過來。”健哥說:“你對他的控制程度怎麼樣呢?”張仲平說:“健哥擔心哪方面的問題?”健哥說:“有個問題你考慮過沒有?如果我們以八家拍賣公司的名義統一發布拍賣公告,那也就是說,八家公司的任何一家都可以接受競買人的報名。那麼,他會不會一家一家地去談條件?。哪家公司少收他的佣金,甚至不收他的佣金,他就到哪家公司去報名?”
這個問題張仲平早就想到過,也算是他和健哥一起策劃的操作方案中的一個小小的漏洞。現在先由健哥提了出來,張仲平也就想先聽聽健哥的意見。
張仲平說:“這也是我擔心的問題。不過,怎麼說呢?也許,……不會吧。”
健哥說:“從你的語氣中就聽得出來,仲平,你對這事沒底。不會?誰不會?是你那個買家不會?還是別的拍賣公司不會?首先,拍賣公司就會。比如說你3D公司,如果你沒有事先找到這樣一個買家,現在有另外一個買家找到了你,條件是你必須少收甚至不收他的佣金,你同意還是不同意?你肯定同意,因為你至少還可以從委託方那裡收到佣金,如果你不同意,等於是這個機會白白地浪費了,給別的公司做了一回陪襯。至於你那個朋友會不會這樣做,就完全取決於他的商業道德水準了,這可是虛的東西呀,你和他的關係是不是就像你和我的關係一樣靠得住呢?”
張仲平覺得健哥的說法很有道理,確實就是這麼一回事。談到他跟胡海洋的關係,說穿了不過是生意上的關係,也就是買賣關係。你憑什麼百分之一百地信任胡海洋?胡海洋難道百分之一百地信任你?恐怕都還談不上。況且,這也不完全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拍賣公司之所以不怕競買人、買受人調皮搗蛋,是因為作為賣方的代表,拍賣公司是出售某一標的物的唯一通道。現在的情況變了,這樣的通道等於有了八條,買家不管是誰,都有可能試著去比較一下各家的收費情況,因為這筆佣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按成交價百分之五算,差不多一千萬啦,做生意的人,不可能不算這筆賬。這種可能性的存在,對於和健哥商量的那個操作方案來說,也確實是一個難以堵上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