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聽,每次都要到撞了南牆之後方才悔悟,你認為,這樣妥當麼?”
翡翠垂眸不語,又聽他道:“本尊並不管你同誰交友,但倘若你再同現在這般沒有原則下去,總有一日你將自食苦果。”
他的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嚴厲,琥珀色的眸子裡泛出月華般森冷的寒芒。
翡翠握緊拳頭,牙關死死咬緊。
好半天,她才緩緩道:“仙尊您說得沒錯,當年正是我有眼無珠才會做錯那麼多事,害了那麼多人……即便這麼些年過去了,我依然難逃其咎……”
她吸了口氣,感覺眼眶有些溼潤,“可是,唯有一件事我至今覺得自己做得無錯,一直以來我都想要以真心換真心,興許別人覺得我好糊弄,覺得我傻,但我問心無愧。”
開玩笑,馳騁四海八荒這麼多年的帝姬就算是被人當面揭開傷口,也不會喊疼……因為這些曾經經歷過無數次的痛苦,早就成為了猙獰的瘡疤,理所當然地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
仙尊沉默,向前一步站定在翡翠面前,“翡翠抬起頭來——”
翡翠埋頭,“不要——”
她兩眼繃直地盯著鼻尖,眼前是模糊的一片。
一隻手伸了過來,輕柔卻有力地將她的臉抬起來。
“當初我問你,誠然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置乎?”
仙尊的面龐近在咫尺,他斂了眸子去看翡翠,琉璃色的眸子深處劃過一絲溫情。
“回答我,翡翠。”
他的聲音恍若灌注了魔力一般,翡翠鬼使神差開口答:“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時間會改變一切,四海八荒總有更替交疊的時候——滄海終究會枯竭變成桑田,等到大海枯盡,磐石腐爛的那一刻。
“你要知這世上總有人,無論你做得好或不好,他總能想到法子令你難受。但還有一部分人,他們的勸誡斥責是為了讓你更好。”
“不要為往昔所迷惘,你所要做的則是在日後避免曾經犯下的錯,然後越來越好讓那些輕視你的人刮目相看。”末了,仙尊朝翡翠微微一笑,“而本尊便是抱著這種想法。”
他突如其來的笑顏在翡翠的瞳仁中逐漸放大,放大最後化作一枚剪影深深烙印在她心裡。
微鹹的海風溫柔地吹拂著,揚起二人彼此牽纏的髮絲——
遠近隱隱傳來桃花吐露的幽幽芬芳,它若有似無地鑽進翡翠的鼻尖,誘使她整個人都飄飄欲仙起來。
這種砰砰直跳的心動是何感覺……翡翠怔忪地望著面前一身金邊玄衣的男人,見他喉嚨滾動,又說出一句話來——
“畢竟,你也算是本尊從小拉扯大的。”
某位仙尊一臉慈祥從善如流道。
……
四周湧動的粉紅色氣泡噼裡啪啦統統碎了個精光——
翡翠面色尷尬地轉過頭去,方才那些難得一見的溫情果然是她的幻覺。
——面前的人是蓬萊冷月仙尊啊,無慾無情,如同萬海之磐不可撼動的男人。
“還有——”
仙尊停頓了一番後,從袖子中掏出一隻木偶扔給翡翠。
翡翠手足無措地接住木偶,臉上劃過一絲汗顏。
——這,不是她用來冒名頂替自己的木偶娃娃嘛……
“木愣愣地坐在房裡,來了人就只顧著傻笑,這玩意兒還是趁早扔了好。”
仙尊蹙眉,清清冷冷地瞥了那木偶一眼。
“竟然愚蠢到想要用那種粗劣的複製品來哄騙本尊,萬年不見,你的膽子倒是越發大了起來!”
翡翠,“……”
她乾笑道,“仙尊果真是火眼金睛,老而彌堅啊!”
“讓你讀得般若心經讀了麼?”
仙尊認為對於沒事就愛鑽空子打哈哈的翡翠,決計不能再採取溫和的教養方式,這種粗糲的腦筋就應該不加憐惜地好好磨練一番才好。
好半天,他才聽翡翠吞吞吐吐道,“讀了。”
他擰眉,“讀書筆記呢?”
“還沒寫……”
翡翠只覺得面上的目光一寒,又聽他道:“看來你乃是多年未有享受過面壁思過的滋味了是吧?”
心中一顫,翡翠悽悽哀哀地抬頭,“仙尊,我錯了,我不該玩物喪志,我,我現在就去寫……”
她好歹也是經歷過大大小小無數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