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來了,那麼今日就一個也別回去罷。”
瞳孔中映照出洞徹天地的強光,素霜的腦海裡僅劃過一句話:神的殺戮。
……
夢中是一處寂靜的庭院。
院內的玉瓊花開得嬌嬌盈盈,猶如層層疊雪積累在枝頭,微風輕輕拂過,好似一隻溫柔的手將那半樹花瓣攏下,紛紛灑灑傾斜在人肩頭。
翡翠一個人站著,自睜開眼便是站在這裡,粉香的花瓣落在身後的白絹上,淺淺淡淡的顏色,卻分外好看。
那樹似是會說話一般,徑自伸出棕黑的枝椏去觸碰翡翠的肩頭,帶著幾分輕盈的韻律,似是在呼喚一個久違的老朋友。
翡翠轉手去捧住那枝椏,指尖劃過一道白光,頃刻間,那孤零零的枝頭上竟冒起了綠瑩瑩的葉芽來。
“你,真好看。”她兀自嘆息著,輕輕靠著那粗壯的樹幹,猶如遊子尋回了歸途般,帶著些許苦盡甘來的安慰。
忽然,一陣風打著旋從廊下經過。
簷鈴叮噹清脆,翡翠站起身,鬼使神差地往走廊深處走去。
往深處走,光線愈見微弱,斑駁地從雕欄中穿射過來。翡翠隔著一樹花叢,看見對面有一扇窗。那窗下坐著一個人,鬱青的鬢角,雪白的衣,他抬起頭,容顏像是趟過千年萬年向自己跋涉而來。
他有些瘦,甚至呈現少許嶙峋之態,然這絲毫不損其皎皎出塵的姿態。
他朝翡翠招手,笑起來時下巴上有個梨渦。
“過來——”
不知為何,竟覺得他的笑容跟某個人相似而重疊,翡翠愣了愣,遂走了過去。
“你是誰?”
她想問,這是夢吧?如若是夢,又怎麼會有陌生的人出現在自己的夢中,他是誰?他在這裡待了多久?她注意到他膝頭放著一本書,風揭開書面,裡頭紙張泛黃而陳舊。
“你在此處,等了很久麼?”
那人不答,她又問,“是在等誰?”
冥冥中好像有一種感覺,說不上來,但在心裡卻又特別清晰。
他向自己招手,微黃的陽光在他雪白的衣角上打起一層光暈,翡翠走至窗前,隔著雕花木窗看那人的容顏。
翡翠聽到那人說:“你來這裡做什麼?”
她愣住,不是你叫我過來的麼?難道她的夢,她自己不能來麼?
那人見狀,微微一笑,這一笑猶如千樹萬樹梨花開,著實看得翡翠心裡一怔,她心想,這廝也未免太妖孽了一些吧。
“我在此處很久都沒有見到一個外人,今朝你是頭一個。”
他推開窗,身量極高,站在翡翠面前幾乎要蓋過她的頭頂,聲音輕而冽,似芬芳似甘醇。
不是夢,那這裡是哪兒?翡翠啞然。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那人伸手摺下一截碧青松枝遞給翡翠,“回去吧——”他輕輕拂袖,四周景色猶如墨色隱褪般倏爾模糊起來。
翡翠感覺一陣大風迎面襲來,她緊緊抓住手中的松枝喊道:“你是誰?為什麼留在這裡?”
那人衣袂翩飛,在狂風中正襟端坐,他道:“我叫玄冥,我在等一個叫做后土的人。”
……
翡翠自夢中醒來,手留遺香,一股清新悠然的松木香氣自手心傳來,她怔忪片刻,見帝臨淵揹著自己坐在一旁,雙目一動不動地盯著遠方。
她循著他目光方向看去,不由愣住。
西邊像是驟降了一場天火,整個燃燒起來,緋紅如霞。
血色沖天,整座西方長生殿猶如被血洗,血流成河,斷枝殘骸橫陳在宮殿的每一處角落。
青鱗劍放著寒光,赤炎轉過身,手裡提著一人的頭顱。
血緩緩淌下,濃稠地積在地面上,猶如一朵盛開的花,濃豔而慘烈。
他步步逼近,臉上猶帶著殘忍的笑容,劍尖橫向角落人的頭頸,只稍稍用力,便是一抹血痕。
“告訴我,清波化斂鏜在哪兒?”
那個人雙手微微顫抖,然卻緩緩閉上了眼。
“不說?”赤炎挑眉,手腕微微一轉,那人應聲倒地。
“不說那就是死。”
夜盡天明,然這場殺戮卻永無終結之日。
作者有話要說:我叫風雨,我在等每個會評論的人兒~
☆、58神秘武器
翡翠循著帝臨淵目光方向看去;整個西邊好似驟降下了一場天火;緋紅如霞;熙熙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