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差別。”
“我原本以為,這六界還會如同昔日一般,看來是我想錯了……這山月雖還是從前的模樣,可能夠接納我的人卻都已不在了。”
百般籌謀到最後還是萬般寂寞一場空,物是人非,連留戀都尋不到昔年的情懷。翡翠望著玄冥,眼底不知不覺流露出一絲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悲憫,直到寂滅的那一刻,他都履行著身為神所該有承擔起的責任,然而最終又得到了什麼,即便是被標榜起來流芳百世又能如何?在這樣的月色下,他永遠無法像從前那般同昔日的朋友對酒當歌,促膝長談。
“你當真不後悔?”多少人為了生的權利拼得頭破血流,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會有人輕易放棄。
玄冥抬眸,“你若再駐足猶豫,恐怕我便會改變主意了。”
翡翠一愣,隨即站起身,向玄冥鄭重一禮,她說:“多謝上神賜教,翡翠感激不盡。”
“其實,你不必向我道謝,救他不就等於是在救我自己麼?”他語氣有些疲憊,話中停頓了片刻,“只是——我當時封住了他的魂,而魄卻依舊停留在這具身體之中,你若喚醒了他,需第一時間帶他來見我,聽懂了麼?”他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枚大小如鴿卵的瑩白珠子來,翡翠微訝,“闢元珠!”
“沒錯,世人只知此物能夠起死回生永葆青春,卻不知它最初是被用來斂魂的。我的玉佩是往生之物,在陽世裡會逐漸削弱力量,如若在它破碎之前你還未喚醒他的魂來,那麼……”
翡翠明白,這一次機會比任何事物都要寶貴,她絕不能,也絕不容許自己失敗,“我明白。”
“明白便好,你走罷。”
男人向她點點頭,茶香霧氣之中,他白衣似雪,衣帶生風,長而直的黑髮如瀑般披散在身前,他的表情孤高而又落寞。
“我沒想到,他對你的意念竟這般強烈,每日每夜都在我胸臆鳴響,難以平復。”
翡翠回頭,他方才是說了什麼吧……抬眼對上玄冥凝視自己的眼,見對方難得露出嚴肅凝重的表情來。
“你曾為后土的事,還記得麼?”
腳步頓住,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從心內猛然升起,翡翠搖搖頭,沒有說話。
而玄冥的神情則似笑非笑,好像如釋重負又好像悵然無比,“也罷,或許,你從來也不是她。”
“我曾答應她要活著回來,可如今她不在了,那我離開也不算是失約罷。”
翡翠沒有回答,也沒有逗留,因為她不想打擾那個人,不想打擾他的世界,她開啟門,越過門檻,黎明的曙光從黑暗中穿透而來——這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有些人,已經再也等不到了,即便夢裡回想幾番悵然哪怕後悔也罷,終究無濟於事。而她所要做的便是——只要有一線希望便不能放棄。
***
“平日裡就屬你法子最多,怎麼真到了關鍵時刻卻連個屁也放不出來?”
稀鬆平常的早晨,藍天白雲,天朗氣清。突然,一聲咆哮從清芷宮內迸發而出,氣勢無邊,餘音繞樑,震得琉璃玉瓦砰砰作響,一排白鶴慌不擇路地展翅掠過。
眼見綠影一晃,原是翡翠急匆匆自大殿裡跑了出來,她後頭跟著的藤虛那是滿臉堆笑,止不住地賠小心:“不,帝姬啊,這事兒我實在是不擅長啊!”
“你從前不是跟我誇口說自己十項全能十八般武藝信手拈來嘛?”
“這……”某人不好意西地撓了撓頭:“這不是為了藝術加工嘛!”
“別跟我扯些虛的,你說——”說話歸說話,翡翠猛一轉身,驚得藤虛硬生生怔住腳步,哆嗦問:“帝,帝姬,有話好好說啊!”
“說啥說?!”翡翠拽著紅繩上的玉佩疾言厲色道,“你看看,今早起床它又多了一條裂痕,如此下來,沒等到喚醒仙尊一切就都玩完啦!”
謠傳,近日九重天帝姬迷上了孵蛋,這個孵蛋自然不是指像老母雞那樣孵小雞,而是研究如何將鎖在玉佩中的仙尊喚醒。其座下第一大狗腿子藤虛獻計曰:素聞臺上老君家裡有一隻煉丹爐,其質量自然是不用說的,而且老君他經常用起煉化些寶物靈丹啥的,把玉佩放到裡頭試試,估計能行!
“此法當真?不會連同玉佩一起融化掉吧?”翡翠懷疑。
“帝姬且放著一百顆心,我和老君自會在旁監督,斷不會出任何岔子的!”某人拍胸脯保證。
翡翠:“……”依舊半信半疑,但在現下這種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於是,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