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泛呈送給名儒名流,借他們之口向主考官推薦,基礎打得很紮實,甚至連我也接到過幾次他們的文章,詞藻華美,義理深刻,的確有過人之處。”
傅棠彥挑起了眉,“據聞這三個人是本屆秋試內定的三甲,是真的?”
“你是從哪裡打聽來如此隱密的訊息?秋試素來沒有糊名的慣例,考生的名聲,是考官評卷時的考慮因素之一。”
傅棠彥若有所指地說:“如果把暮雲的舉薦人一欄,改為主考過三屆秋試的御史楊明經,結果又怎樣?”
連文玉一臉錯愕,“你想幹什麼?”
“他對這次的秋試志在必得,我也相信他可以考中進士之列,但是三甲以外,按慣例只能下放州府為官,我想把他留在京中,文玉,幫我。”
連文玉完全明白傅棠彥拉他出來喝酒的目的,他放下酒壺,無力地道:“即使下派州府,也不是沒有升遷回京的機會。棠彥,你這分明是教我為難。”
楊惠雪對他的青睞不加掩飾,而楊明經也視他為最得意的門生,多次暗示欲收他作東床快婿。這種情形之下他主動找上門去,要他用什麼來還楊明經的人情?連文玉不禁苦笑。
傅棠彥按住了他的手,“文玉,他是你的弟弟,你們是同一個爹所生,自小你有的,他都沒有。我不是想指責你,但平素你們對他已經不夠重視,這樣的機會,他一生不會有幾次,你真的不肯幫他?”
分隔三年,那種思念欲狂的滋味他嘗夠了,所以他不要再跟連暮雲分開,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一定要把他留在身邊。
手心傳來過來的灼熱,像是能把人燙著一樣,連文玉縮回手,“即使我肯去請楊御史出面作暮雲的舉薦人,但以他高傲的性子,肯依嗎?一旦知道是你我在背後操縱,只怕他不會原諒。”
“那就不要讓他知道。”
連文玉搖頭,“我這樣做,等於是縱容你們繼續在一起。你是胡鬧慣了的人,我行我素,只憑自己的喜好去做事,從不理會別人的看法。以前暮雲的年紀小,我一直視作不見,但你這次回來,還跟他糾纏在一起,可有想過,你爹一定會反對?外面的人又是怎樣看待?你們不能再這樣下去。”
“文玉,你不明白我對他的感情!”
“我是不明白,我的確不明白,為什麼你就不能好好愛一個女子?非要對他不死心?他跟你一樣,都是男子啊!”
“不管他是男是女,我一旦愛上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他與你不是一母所生,你始終心懷介蒂是不是?你不肯全力幫他就算了,我再想其他的辦法。”
兄弟之間疏遠,不能完全怪責他,連暮雲的性情清冷,原本就不好與人親近。連文玉嘆一口氣,“你這般賭氣,分明就是在逼我。”
傅棠彥的目光灼灼,“文玉,你知不知道,在塞外的三年我日日夜夜放不下的人是誰?只差一點我就回不來了,但在最緊要的關頭,讓我後悔的卻是不能與他同生共死!你們都只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容於俗,又怎會理解即使同為男子,也一樣有至死不悔的感情?”
“我的確不理解。”連文玉垂下眼,他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地愛過一個人,不明白當中的柔腸百折。傅棠彥神情堅定地看著他,目光中閃爍著華彩,如果有一個人,也能夠為他傾盡苦心,他還有什麼缺陷?
“你讓我再想一想吧。”
傅棠彥露齒一笑,“文玉,我就知道你心腸軟。”
離開採香坊的時候,連文玉腳步虛浮,他酒量一向很差,幾杯下肚,醉意已經很明顯。
傅棠彥扶著他出了門,意外地竟然在大街上看到了連暮雲,而與他在一起的人是齊歡!他幾乎是整個人都依靠在齊歡身上,傅棠彥一下子氣血上湧,放開連文玉便大步衝了過去。
連文玉驟然失去依靠,幾乎一頭栽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扶著牆根站穩,傅棠彥已經衝到了連暮雲和齊歡的面前,他把連暮雲拉過來護在身後,瞪視著齊歡說:“你想幹什麼?”
齊歡翻了個白眼,“莫名其妙的人好像是你才對吧?”
連暮雲的臉色泛著病態的潮紅,傅棠彥伸手觸及他的肌膚一片火燙,忙問:“你生病了?”
連暮雲虛弱地點了點頭。
昨日早上吹了冷風著了涼,但生病起來的時候偏偏九淼不在,他只好自己上醫館,但身體實在太虛弱,支援不住的時候幸好齊歡扶了他一把。
傅棠彥攬著他說:“我送你回尋芳園。”
齊歡看著兩人走遠,揚了揚眉對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