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騫任由他的大手在身上游移,如果交出身體,可以減輕對他的愧疚,對他四年來所受的苦楚作出補償,他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一如昨夜,孟揚名抱著他的身體,陷入了狂熱之中。
從第一眼見到他開始,時間已經過去整整十五年,但那張清澈的笑顏始終雋刻在腦海中,不曾忘記。
像是一艘滿載貨物的大船,帆篷已經高高掛起,勁風鼓吹之下,前面就算有巨礁,也要無可避免地撞上去。他與沈騫的未來已經擺在眼前,明日之後便是各自天涯。他知道分離的時刻不遠,卻又深深懼怕這一刻的到來,他只想捉牢眼前的美好。
單薄的衣衫被挑開,白玉般的胸前還殘留著昨夜歡愛的痕跡,點點腥紅,刺激著他的神經,他俯下頭,唇舌纏繞了上去,啃噬著,吸吮著,他渴望再次聽見他喉間發出的吟哦之聲,那樣美妙的聲音,仿如天籟,只要有過一次,就此生不忘。
□的接觸是如此敏感,沈騫的慾念被他的動作挑起,感覺跟昨夜是完全不一樣。這已經不再是一場身體與利益的交換,他心痛身上的這個男人,渴望包容他,渴望給他安慰,同時也填補自己內心莫名而至的巨大空虛。
撫摸和親吻已經不能夠澆滅身體內熊熊燃燒的大火,孟揚名噬咬著小巧優美的耳垂,啞聲道:“可以嗎?”
柔韌修長的身體像是鮮花一樣在眼前怒放,他緩緩地進入。被□刺激的身子泛出粉澤,沈騫整個人都在顫抖,漸漸被鋪天蓋地而至的快感控制了全部的意識。
一旦開始,便沒有辦法再停得下來。
低沉吼叫的嗓音,伴著輾轉難耐的呻吟,流瀉在草叢之間。暮色四合,返巢的林鳥被驚起,撲楞楞地飛走……
回城的路上,孟揚名抱著沈騫同騎一馬,激烈的歡愛耗盡了沈騫的體力,此際軟綿綿地靠在他胸前,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頭。孟揚名眉眼淡漠,他最想得到的都已經得到,能有這一場,日後各走陽關故道,雖然有憾,但也無悔了。
15…挽留
馬蹄蹕跋黃塵,揚起了一陣陣的塵灰。
沈騫策著馬,一路飛沙走石直奔西武場而去。眼看日頭已經升得很高,他心裡悔恨交加!為何不早點決定趕過來?孟揚名只怕已經與武英豪交上手,他一定不能有事!
昨夜回城的時候,孟揚名在他耳畔說:“明日不要來觀戰,你在場我會分心,而且怕你見到武英豪會尷尬。”
他擔心的是武英豪上次吃了啞巴虧,大庭廣眾之下見面,若說出什麼不堪的話語,只怕沈騫會受不了。
結果早上陪同他去武場的,是沈牧雲和沈謹,還有鏢局的總管顧漢清。
沈騫在房中心緒不寧地翻看著賬冊。沈家的廚娘,也就是顧漢清的妻子顧嫂進來收拾早飯的碗碟,看了一下便說:“這幾天你吃得很少,是不是菜式不合胃口?”
沈騫搖頭,“是天氣太熱了。”
顧嫂說:“我下頓做點清淡的,素炒蕨菜和豆腐魚頭湯可好?”
沈騫想了一下說:“能不能做個魚羹?孟揚名上次說你做的這道菜很好吃。”
顧嫂笑了起來,“孟爺是好人,不像你嘴刁,他是什麼都吃的。”
沈騫不語,孟揚名本身就是性情沉穩隱忍之人,對物質沒有什麼要求,難以想象的是會對他執著至此。他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但他對他所知甚少。他沒有什麼心思記這些事情,把一個人放在心尖上,事無鉅細關懷備至,會不會很累?
顧嫂嘆了口氣說:“不知道武場那邊怎樣了?我家那口子說,只怕要打敗武英豪不容易呢,希望孟爺不要有什麼損傷才好。”
沈騫看向窗外,日影高照,花架下拖出了長長的影子。
“我一定會打敗他。”
想到昨夜在房門前分手,孟揚名已無牽掛的淡漠神情,沈騫忽然間覺得很不安。他決心打敗武英豪,只怕會不計代價,他不願意他的身體有任何損傷,更不願意見到他賠上性命。
扔下手中的賬冊,他霍地站起來。
“顧嫂,我要去一下西武場。”
不去理會顧嫂錯愕的表情,他大步出門,騎著馬直奔西武場。趕在路上,他才發現自己的心情有多焦灼!額上滲出了綿密的汗水,他顧不得理會,在馬臀上重重地抽了兩鞭,繼續一路疾奔。
西武場遙遙在望,遠遠的可以看到正在高臺上比試的兩個人影,刀來劍往,動作兔起鶻落。沈騫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幸好,孟揚名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