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拖得太久了。我覺得你也是大男人,應該主動點,雖然許哥還在寬容你,但是……”
陳宏兵的肝區開始劇烈疼痛,他這才覺得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這句話千真萬確。他苦笑了一下:“小露,我知道許哥公司的規矩,他的每筆借款,其實可以推遲半個月的。他至今還在忍耐,沒有對兄弟我下手,也算是仁至義盡。請你儘快轉告他:我知道我應該怎麼辦!”他放了電話,開始喘氣,疼得直冒冷汗。他想許小露啊,你畢竟還年輕,我陳宏兵十八歲從廣元市區來成都上大學,在成都混了已經二十多年,可以算是老江湖了吧?何況與許量打交道也不是一年兩年,他雖然仗義,但他的錢是不會仗義的。最近,自己身邊總有陌生小夥子出現,這是什麼意思?我陳宏兵知道。這是許量這條大鯊魚在資金的海洋中游弋,他在守衛他的金錢。
下午三點,陳宏兵先吃了一大把藥片,然後,帶了公司財務部門經理,親自去東方富源公司,辦理了借款八十萬人民幣的相關手續。陳宏兵是和副總經理韋偉辦理的相關手續,錢總有事外出了。陳宏兵讓韋總一定要代他向錢總,表示最深切的謝意!陳總對區區八十萬的借款,過分的謝意,差點讓韋偉產生懷疑。他本來堅決反對錢總借款給陳總他們公司的,用什麼公司的應收賬款抵押啊?
錢總這樣決定,基本上這是信用放款了!因為這筆單子是許小露介紹的,韋偉沒有吃到一點回扣,他心裡不爽快。但是,他從錢老闆那裡,看到了他對美女許小露的渴望。所以,他在猜想:也許老闆放這筆款,其實是做個豪爽樣子,給許美女看的。要不然,自己故意向錢總提出,要讓許小露個人,為陳總公司的這筆借款作擔保,錢大富怎麼回答自己的呢?他說了兩個字:“胡扯。”
這聲“胡扯”,僅僅兩個字,讓韋偉產生了反叛之意。他雖然做東方富源公司的副總時間不久,但是他的能力和社會關係,已經上了很大的一個臺階。他知道錢總派的親信,一直在制約和監督自己,所以,韋偉私下掙錢,非常小心。
陳宏兵終於辦完事情,他讓公司的司機把自己送回了家。小丁已經站在家的窗戶前,望眼欲穿了,她知道哭泣並不能夠改變陳宏兵的病情,她現在選擇了堅強。
她在家門口接到了筋疲力盡的丈夫。陳宏兵回到家裡,在老婆的幫助下,一身癱軟地躺上了床。他在關手機之前,想了幾分鐘,給許量發了一個簡訊息:“許哥,我們的事情應該了結了。兄弟先向你表示歉意!我兩天內將和您聯絡。我們見面談。”
許量接到張婭的電話的時候,正好準備下班。他們決定今天見面,好好聊聊天,地點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成都西門送仙橋旁邊的蓉錦一號,吃飯。這裡,環境幽雅,靠近成都的母親河府南河。
許量沒有像往常一樣,給謝麗打電話請假,她好像已經不關心自己的動向了。許量心中,也逐步接受和習慣了謝麗的冷淡。
晚上,六點半,他們幾乎是同時到達了約會的地點。他們相視一笑,找到預訂的座位坐下。蓉錦一號建在錦江河邊。他們兩人坐的位子,在露天的河邊,是這裡最好的位子。他們進餐的時候,可以聽到滔滔的河水,時間一般地流逝。許量看著張婭,她更有味道了;張婭看到許量瘦了不少,卻更加有精神,對此,她感覺很滿意,覺得許量如果以後沒有了她,也能夠過得很好。情人的感情,對女人而言,有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帶上很濃的母愛的成分,她心中的痛,忍耐一下總會過去。
在這段時間,表面上,他們好像什麼矛盾都沒有一樣,但心裡知道,現在他們的內心,已經是滄海桑田,原來的深愛,已經被時間和命運收割了,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應該重新種植什麼:是重新種植情人的愛情,還是退回友誼的天堂。
許量提議自己和張婭喝點紅酒。他們兩個人好像剛剛認識一樣,許量越來越紳士,張婭越來越淑女。他們坐在一起,但他們之間的心理距離,卻是越來越遠。許量是20世紀80年代的文學老青年了,他內心很難受,知道人生其實就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過程,他和張婭的感情是“從無到有”的,現在應該“從有到無”了,他想罵人,卻不知應該罵誰。張婭想到了歌手阿木唱的一首《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的歌曲,心中的感傷,好像身邊的錦江,一江春水東流而去。他們相互望著對方,面對命運變幻,感慨萬千。
在紅酒和輕音樂的陪伴下,許量告訴了張婭,他內心感情世界的困惑。包括謝麗可能離開成都,去澳大利亞的情況。張婭對此表示了抱歉,她和許量輕柔地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