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們的位置具體是怎麼坐的?”楚翹兒突然打斷道。
“和往常一樣,大師傅的座位是背對門口,二師傅是面向門口,我則是坐在桌子右側。我喜歡靠牆坐。”
“巧了。我也喜歡靠牆坐。”柳司卿笑嘻嘻道,他那盯著芸娘目不轉睛的一雙眼亮得跟大燈泡似的。
楚翹兒扶了扶額,大哥,沒人會關心你喜歡坐哪的問題吧?
芸娘禮貌性地對柳司卿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本來大師傅就不大樂意喝,但這是小泥鰍第一次嘗試磨的豆漿,我想著不管好不好喝都得支援一下,便勸著他跟我們一起坐下。沒等一會兒,小泥鰍端來四杯豆漿,先挑了一杯給我,結果遞給我的時候不小心手抖打翻在地,大師傅當時還罵他毛手毛腳,沒有長進之類的。”
“然後呢?”楚翹兒道。
“然後,沒辦法,小泥鰍又重新挑了一杯給我喝。另外剩下的兩杯,由大師傅和二師傅自己隨便選了。”
“四個杯子可有何大小或者形狀的區別?有沒有做什麼明顯的標記?”柳夫人問道。她這問題問得很巧妙,恰也是楚翹兒想要問的。
“四個杯子都是一模一樣的,又都是透明的,若有任何標記一眼即能看穿。”芸娘十分肯定地說道。
“兩位師傅選擇拿哪杯豆漿的時候,小泥鰍可還在場麼?”楚翹兒又問了一個十分巧妙十分注重細節的問題。
“不在場。他把第二杯豆漿拿給我之後,就去收拾地上打翻的水杯碎片,又帶出去丟掉。所以,大師傅到底選的是哪杯,他壓根不知情。”芸娘道。
自始至終,她都相信小泥鰍決不是殺害大師傅的兇手,其中,必有某些誤會!
“哈哈!我懂了!”柳司卿突然仰天大笑,一時冷不丁地將眾人都駭了一跳。
你懂了個啥?楚翹兒看著柳司卿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臉,心裡暗暗嘟囔道。
面對三人向自己投來的疑惑眼神,柳司卿假正經地咳嗽了一下,慢條斯理道:“你們聽我說,當時雖然有四個杯子,但先是小泥鰍故意打翻了一杯,接著挑了一杯給芸娘,那一杯自然是沒有毒的,這樣,就只剩下兩杯,都是大師傅和二師傅自己選的,也就是說有一半的機率選中有毒的那杯豆漿。這不是很簡單嘛,純粹是何永倒黴,不巧拿到了有毒的那杯豆漿喝,結果就把自己給害死了。哈哈,真是個倒黴蛋!準是他祖上不積德,運氣才這麼差。”
就就這?楚翹兒真想一口鹽汽水噴死他。哦不,是一口硫酸水!
柳夫人和芸娘聽得也是同時一愣,幾乎當場石化。瞧這傻孩子,一張嘴都說了些啥玩意兒?
柳司卿見她們不信自己的說辭,有板有眼地道:“你們認真聽我解釋就知道我沒胡說了。當時,何永所坐的位置是背對門口,桌上兩杯豆漿,馮昌先讓何永拿,試想,一般人通常都會去拿離自己比較近的那一杯吧?所以,小泥鰍故意兩杯縱向擺放,有毒的那杯擺在離何永較近的位置。這樣,何永勢必會拿到有毒的那杯了。”
“不,我記得當時的杯子都是橫向擺放的,而且是二師傅先拿了一杯,然後,再把剩下的一杯遞給大師傅的。”芸娘搖頭道。
柳司卿這才傻了眼。原先那股得意的勁兒,頓時煙消雲散。
“大人,馮昌帶到。”一名捕快這時領了箇中年男子進來稟報。
“奇怪,我沒叫你帶他來啊。”柳司卿愣了愣。
“是我吩咐他傳喚二師傅前來問話的。”柳夫人道。不用說,這當然是楚翹兒的主意了。
柳司卿看到馮昌,想起適才芸娘那一番話,突然眼前一亮,又興奮地指著馮昌道:“兇手鐵定就是你了!還不快束手就擒!”
馮昌苦著臉,道:“大人此話從何說起?師兄的死與草民並無干係。”
“昨夜有賊闖入芸娘房間偷東西,幸虧芸娘機靈,用燭臺砸傷那人後背,你若想自證清白的話,敢把你的衣服脫了,讓我們檢查你的後背可有燙傷之跡嘛!”柳司卿的語氣咄咄逼人。
“不用勞煩大人檢查了。”馮昌遲疑了一會兒,輕咳一聲,道:“我背上確實有被燙傷的痕跡。”
他這話一說出口,眾人不由大驚。楚翹兒更是感到意外,難不成搞了半天,昨晚上那賊,不會真就是馮昌吧?
“但我是前幾天不小心被開水壺燙傷的。我根本沒進過芸孃的房間,也根本不是殺害師兄的兇手!”馮昌急忙脫下衣服,把後背露出,為自己辯解道。“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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