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翹兒在一旁直勾勾地盯著他,眼裡閃著點點星光,男人發起威的樣子,原來可以這麼酷這麼帥啊!
幾人捱了慕容策這麼一頓呵斥,頓時便噤若寒蟬,垂首不語。
“首先,昨日申時至酉時,你們都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情,都與本官從實招來。”慕容策指了指跪在最左側的薛大牛,“先從你開始說。”
“是。”薛大牛抬起頭,緩緩說道:“草民薛大牛,昨天中午吃完午飯,睡過午覺,已是申時,草民就下田插秧去了,插完秧,草民又到二嬸家幫忙剝玉米。草民記得那時候,是在酉時前不久,因為沒隔多久,草民便按照約定,於酉時與鄰居家的二姑娘翠花一起去放牛了。”
慕容策聽完,頷首,示意已瞭解,接著輪到薛大牛的妹妹薛函。
自四人進門來,慕容策一直都沒有怎麼注意到薛函,因她性子素來內向而文靜,不大愛說話,就連適才的喊冤,她似乎也未曾參與。
待此時抬起頭來,慕容策才發現,她的相貌竟生得十分清純漂亮,眉目如畫,兩頰緋紅,面板非常白皙光滑,與其兄的黝黑粗糙形成鮮明的對比。
慕容策乍窺薛函驚為天人的容顏,目光不禁為之一滯,俄而又迅速恢復鎮定,“這位姑娘,你來說吧。”臉色仍冰寒,語氣卻是比較柔和的。
薛函微微點頭,輕啟朱唇,聲出如鶯啼,“小女子薛函,薛大牛是我的哥哥。”說著,看了薛大牛一眼,繼續道:“昨日,小女子吃過午飯便一直宅在房裡刺繡,之後,墨蘭姐姐跑來邀我陪她一起去鎮上的集市逛街。再後來,我們看了街頭的一場大型雜技表演。我能確定當時的時間就是酉時,因為之前雜技班的班主就說過,表演將會在酉時準時開演的。”
說到這,又瞧了一眼許墨蘭。許墨蘭頻頻點頭,證明她所言並非假話。
柳昭明是許墨蘭的未婚夫,他清了清嗓子,接著薛函的話頭道:“申時之前,我與墨蘭一直都在她家商量幾天後的婚事,申時過沒多久,我才離開,酉時時分,我因忘了採購喜糖便急忙騎馬去集市買,那個時候,我正好看到了薛函和墨蘭在一起看雜技表演。”側過臉,對許墨蘭微微一笑,道:“對吧?墨蘭。”
許墨蘭接收到他眼裡飽含寵溺的愛意,含笑點了頭,“嗯嗯。那個時候,雜技表演即將開始,我正巧看到昭明騎著馬往糖果店去,便大聲叫了他,昭明還直衝我揮手呢。對吧?薛函。”
薛函“嗯”了一聲,又迅速垂下腦袋。
四人的陳述告一段落,慕容策發現他們居然表現得十分沉著冷靜,說的話也似乎聽不出任何破綻,除了薛大牛,其他三人又都可以互相作證。不禁皺起了眉頭。
“原來如此。”
慕容策閉上眼,將四人各自的說辭在腦中飛快總結了一下,俄而眉頭舒展開來,睜眼,冷笑道:“根據你們所言,在柳坤遇害的申時前後到酉時這段時間之內,薛大牛從申時後至酉時前這段時間、薛姑娘在申時三刻到達集市前以及柳昭明與許墨蘭兩人從申時分開的約半個時辰內,都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對麼?”
慕容策說話的語速特別快,咬字又特別清楚,楚翹兒的思路拐了兩個彎後才隨即跟上。不禁暗歎:這邏輯推理能力,果然厲害啊!
“不對啊。”薛大牛突然驚詫道:“柳坤根本不是在酉時之前死的。酉時的時候,柳坤明明就還活著啊。”
“你說什麼?”慕容策一愕。“酉時的時候,他還活著?”
薛大牛道:“是啊,大人,草民敢肯定他絕對還活著,因為,酉時的時候,我還親眼看見他了。”
“這是真的嗎?大牛。”許墨蘭瞪大眼睛,問道。
“那個時候大概是酉時一刻,我還在和翠花一起放牛,我們都看見了柳坤十分狼狽地往林子裡跑,後面好像有什麼人在追他似的,大人不信的話,翠花可以幫草民作證。”薛大牛說得從容不迫,看樣子好像並沒有在撒謊。
難道說,當時是兇手正在追殺他?
楚翹兒摸著下巴,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中。
如果真如薛大牛所說,在酉時一刻曾目睹柳坤跑進林子,那麼,柳坤真正的死亡時間恐怕就是在酉時以後了。可是,仵作和自己當初對死者死亡時間的判斷,真的就碰巧都失誤了嗎?要是柳坤確實是在酉時之後死亡,四人的不在場證明則都成立了
慕容策沉吟片刻,還是命了一名捕快前去傳喚翠花。
翠花是個典型的鄉下丫頭,灰頭土臉,粉黛不施,穿著一身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