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與楚翹兒急忙翻身下馬。
燕離俯身檢查了屍體一番,道:“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最終死因是被一劍封喉的!”
又看了看死者的裝束,以及身邊散落的一小袋飛蝗石,眉峰緊鎖,若有所思。
楚翹兒則在不遠處的草叢裡,找到了一把與百里紅霜所用的幾乎一模一樣的鴉殺劍,劍身上的淋漓血跡已完全凝固。
“如此看來,此人也是扶桑島的。”燕離沉聲道。
幾日內,接連出現兩個扶桑島的高手,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燕捕頭可看得出,他是被誰所殺?”楚翹兒突然問道。
“看不出。”燕離搖搖頭,道:“不過,我敢肯定,殺他的人絕對是個高手!而且,手段極其狠辣!”
“嗯。”楚翹兒跳上馬,朝燕離招了招手,道:“先別管那麼多了,咱們還是辦正經事要緊。”
“好。”
燕離把屍體挪到草叢裡,用落葉蓋住,回頭看了一眼,便飛身上馬,皮鞭一抽,繼續向前疾馳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終於趕到了城隍廟。
這城隍廟,是一座小廟,看上去有點年久失修,十分殘破,牌匾上的“廟”字都已剝落,看不清了。
因此地太偏僻,又是兩縣的交界處,故而人跡罕至,香火凋零。
“就是這裡了。進去吧。”
燕離推開搖搖欲墜的破門,一進去,兩人就被裡面的黴臭味燻得直嗆鼻。
燕離將身上攜帶的火石擦著,把油燈點亮,一手擎著,照看四周,只見廟裡雜亂不堪,蛛網遍佈。
楚翹兒跟在他後面,緊緊攥著他的衣角,警覺地張望著,她一個沒注意,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往前一摔,整個人都貼到了燕離的身上。
剛才腳上的這觸覺,好像是,一個人的身體!
楚翹兒嗅了嗅,好像又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鞋底傳來,伸手一摸,黏黏的,是血!
“你沒事吧?是不是害怕了?”燕離柔聲問道。
“不。”楚翹兒倒吸了一口涼氣,指著剛才被絆倒的東西,聲帶不停顫抖,道:“我我剛才好好像被一具死屍絆倒了。”
“又有一具死屍?”燕離大驚。
漆黑的深夜,無人的破廟,流血的死屍,這簡直就是一部驚悚大片啊!
燕離急忙把油燈湊了過來,蹲下身子,定睛一瞧,確實是一具男屍,也是被一劍封喉的,但是與此前在半途碰到的那具死屍不一樣,他是不久之前遇害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在一個時辰前。
而且,這個臉上戴著面具,正是之前兩次襲擊柳司卿的黑衣人!
楚翹兒驚恐地捂住嘴,把即將發出的一聲尖叫硬生生地咽回肚裡,畢竟,萬一兇手還沒走遠,若是聽到她的尖叫聲,恐怕會再返回殺他們倆的。
燕離把黑衣人的面具揭下,看清了他的真面目,驚道:“這人,果然就是我們一直在搜捕的逃犯孟泰!”
“啊!他怎麼會死在這裡,又是被何人所殺”楚翹兒剛說到這,突然看到孟泰的右手食指和無名指之間的空地上好像寫有血字。
“燕捕頭,你看!”
楚翹兒用一根小樹枝把他的食指和無名指挑到一邊,只見那並非一個完整的字,而是一橫一撇兩個筆劃,且寫得比較潦草,想必是孟泰臨死前想留下線索,拼盡最後一口氣用血寫出兇手的名字,結果才寫了兩筆就斷了氣。
“一橫加一撇?”燕離感到有些奇怪,道:“他究竟想寫什麼字呢?”
“是‘百’。”
楚翹兒喘著粗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兇手就是百里紅霜!百里紅霜四個字筆劃太多,他想盡快寫完,所以才寫得潦草,卻因失血過多而亡,連百字都沒來得及寫完。”
“百里紅霜為什麼要殺他?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呢?”燕離揉了揉眉心,問道。
“不知道。”楚翹兒牽著燕離的衣角,走到長案前,道:“也許,這裡面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長案上同樣佈滿一層厚厚的灰塵,祭祀用的果盤、燭臺東倒西歪,被老鼠啃過的半個桃子兀自打著滾,正中央的神龕卻擺放得端端正正,裡面供奉著一尊城隍爺的神像。
楚翹兒看了一眼神像,又小心翼翼地將它轉了一圈,道:“這尊神像被兇手移動過,神像底下可能暗藏機關。”
“為什麼?”燕離不解。
“你看嘛,神像上到處都是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