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表情。
王夙促狹的看了一眼蘇星,正了正神色,便向男子道:“公子是京城人士嗎?王某以前到不曾見過?”
男子端坐在案後,舉止禮數都與貴族公子一般優雅無缺,聽到王夙的問話,嘴角微微勾起,這一勾只是極細微的一個變化,卻讓眼前人感覺到眼前的人與景都似乎的變了,頃刻便如蓬萊仙境中花仙到來,萬花齊放,頓時春色滿園,柔香滿懷。
“敝姓容,單名一個淵字,金枝閣的東家。”
王夙原本小心翼翼的態度先是被男子笑得心神動盪,然後又被這個出人意表的身份砸暈了頭。
“你——容公子是金枝閣的老闆?”王夙呆呆的問。
容淵手指拾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眉毛舒開,似乎在體會茶味一樣,待一口茶下喉方才露出調侃的笑:“如何,王小姐有沒有被嚇著?”
王夙確實被嚇了一跳,不過倒不是害怕他的身份對自己有什麼影響。只是金枝閣的主人向來是很少出現在人前,卻不想在這裡見到,而且對方還是主動攀談。
她自然知道,楚君、岳雲琴、容淵三人在六七年前,並稱天下三美人。其中楚君自是不用說。岳雲琴之母嶽荀蘭曾是御史大夫,後來因一件小事惹惱了當今皇上,被下旨抄家,嶽荀蘭流放途中就病死了,唯一的兒子貶為官伎,送入青樓,但後來還沒有正式掛牌人就不知所蹤。
容淵成名的時候已經是金枝閣的頭牌,後來突然銷聲匿跡。有人說他被人贖身嫁作夫侍,又有人說他思慕某位女子成狂,抑鬱而終,還有人說他沒有死也沒有嫁人,只是匿名在江湖漂泊,立志終身不嫁。
原來竟是做了金枝閣的幕後東家。
如今早已是過了他容貌最盛的年紀,王夙卻還是看得神馳魂往,可想他當年豔幟高張的時候,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可惜當年她還被母親嚴苛管教著,整日習武看書,還不曾如後來這般出入秦樓楚館。不過今日得見,也算是了她一樁遺憾,她可是曾聽許多人說過,如今金枝閣的頭牌,比起當年的容淵色少三分,神少七分,算不得絕色!
“不知道容公子今日找我二位是有何貴幹?”王夙問。
容淵起身,撩起窗簾,望了一眼外面的景緻:“說來慚愧,容淵平常無所事事的時候,唯愛在紙上塗抹兩筆。今日出來本是打算畫畫這華胥橋,不想遠遠看見兩位站在橋上,便覺得這景雖好,卻是死的,若有人,才是活。這附近又沒有其他人,所以冒昧想請兩位幫忙。”
王夙眼睛一亮:“容公子是想讓我們倆做公子的畫中人?”她本是大愛美色之人,如今見容淵開口相求,自然無所不允。
容淵笑道:“只需一位就好了,配這景正好。”
王夙看了蘇星一眼,見她匆匆低頭,知道她害怕回家被楚君責備,不願前去。這倒正稱了她的意,便向容淵道:“如此王夙便毛遂自薦了,不知道我可符合公子的要求。”
容淵大喜:“多謝小姐美意。”目光又落在蘇星面上,“還請蘇小姐在此用茶的等候,若是覺得枯燥乏味,便讓侍子在船下房中取幾本雜記打發時間吧。”
蘇星點點頭。
於是容淵吩咐一邊的侍子將筆墨紙硯擺上露臺,隨後將王夙又送回橋上,自己回到露臺開始作畫。
見兩人在外面已經擺開架勢作畫的作畫,擺姿勢的擺姿勢,蘇星起身,向一邊的侍子問:“他在下面嗎?”
侍子面露訝色,也不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蘇星便踏著窄窄的樓梯進入了船腹中的房間。房中光線昏暗,蘇星只看見一個青竹般挺拔的身影背對著自己站在暗處,面前放了一具桐木琴。
“這個時候來找我做什麼?”蘇星淡淡道。
那身影轉過來,也不上前,隔著七八尺遠,探究的目光在蘇星身上掃過,然後開口道:“來看看你。”
“然後呢?”
“比上次見到你,又瘦了。”那青竹般的男子聲音裡並沒有許多情緒,明明是關心之詞,卻聽不出心痛的感覺,似乎是在說一個不認識的人的事情。
“看來那楚家大公子也並沒有對你多經心,竟然叫我白白擔心了。”可惜那語氣裡聽不出一點擔心的味道。
蘇星眯了眯眼睛:“岳雲琴,以你現在的身份,似乎管得太多了一點。”
岳雲琴的姿勢這才有了些變化,走到蘇星身邊,微微歪了頭:“身份?我以為我一年半前找你要的是銀票,不是休書吧。”
入口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