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心等著。今日我將你送來,他日,必也會親自來接你回去。”
我笑了:“你真會開玩笑,回去?回哪裡去?這個詞太不適合我了。我還有個問題,最後一個問題。”
水仙點頭:“你說。”
我盯著水仙的眼睛:“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太子那邊的?”
水仙看了我半晌:“紅葉,你當真如此牽掛暮雲忱?”
我堅持:“你必須告訴我答案。”
水仙嘆了口氣:“我,不是任何一邊的。這世上,還沒有人能讓我墨影站在他的一邊。”
我鬆了口氣,重新閉目靠回廂壁,再沒有睜開過眼睛。
馬車在離王府大門幾百米遠的地方停下。
我在路邊來回踱步。
水仙看著我:“不肯進去?”
我搖頭:“你知道,是我自己從這裡逃走的,現在這樣灰溜溜地回來,我覺得很沒面子。”
水仙沒有理我,紫瞳微眯著看向王府大門的方向。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去,一輛精緻馬車緩緩停在了王府大門前。陳辛上前一步,掀起門簾,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從馬車中走下。
藏在袖中的手握得夠緊,所以我可以保持平靜。
流年換,舊顏暗
夜空中毫無預兆地飄起雪花,一片片撲在臉上,融化成水,生冷生冷。
我走到小湖邊,看著湖面發了一會兒呆。
再走到一笑亭邊,看著亭柱發了一會兒呆。
繞到蘋果樹下,看著光禿禿的樹枝又發了一會兒呆。
不知不覺走到寒清苑門口,盯著緊閉的院門再發了一會兒呆。
我又走到浣洗院,來到我曾經住過的房間,抬手敲了敲門。手一放下,我立即退開兩步,屏住呼吸盯住簡陋的木門。
說不定呢,也許我的小憐會一臉睡意地出現在門口,穿著她那身打著補丁的青粗布衣裳,然後問我:“紅葉姐姐,你怎麼這樣晚還來找我?”
門“吱啞”開了,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眼前:“你是誰?有事麼?”
我踉蹌著後退一步。
那人好像還在問:“你找誰?”
指尖掐進掌心,我使勁逼回眼中的淚水,急急轉身往院門外走去。
後面那人猶在嘀咕:“誰呀……莫名其妙……”
我慢慢往回走,我想我該睡覺了。
在離沁芳苑七八十米的地方,我停住了腳步。
一身紫袍的暮雲忱,靜靜靠在沁芳苑的院牆上,兩手抱在胸前,低頭看向地面,周身透著一種難言的疲憊與清冷。
我忽然想起,眼前這個一貫強勢的大興王爺,也不過只有二十五歲。
我怔怔地看著他,直到自己凍得嘴唇發紫,渾身禁不住開始哆嗦。
真希望面前能有一堆篝火,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躲在火堆後面,再唱一次寒號鳥之歌。
不知過了多久,暮雲忱終於站起身,邁步往寒清苑的方向走去。
我呆立在原地,看著深紫的背影慢慢被夜色吞沒。
我抿了抿快要凍僵的嘴唇,往院門口走去。僵直已久的雙腿不聽使喚,甫一邁步,便軟倒下去。
我坐在雪地上,竟積攢不出爬起來的力氣。
有人默不作聲地走到我身後,低聲說了句“抱歉”,俯身將我輕輕抱起,一路抱著我,走進沁芳院。
在被窩裡抱著懷爐暖了半天,我終於緩過勁來,看著路風微笑:“謝謝你,路風。”
路風看著我:“紅葉,暖和過來了麼?”
我點頭:“好了,你回去吧。在這王府裡,我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路風嘆了口氣:“那麼,現在可不可以同我出去一趟?”
我有些疑惑:“這樣晚,去哪裡?”
路風道:“是眠柳……”
我“蹭”地坐起:“眠柳姐怎麼了?”
路風眼神閃了閃:“彆著急,她可能有事要找你。”
我心裡一片慌亂,若不是有什麼大事情,眠柳她不會這樣晚找我。各種各樣古怪的想法從我腦中不斷冒出。我甩了甩頭,覺得自己必須要去看看,小憐走了,我只有眠柳姐一個親人了。
我翻身下床:“我跟你走。”
我衝進泛綠居,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我心裡“呯呯”亂跳,咬唇看著路風,竟不知道要怎樣問話。
路風一臉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