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盤旋著,揮之不去。
龍宸宇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她的猜想:“不錯,他父親便是當年的偏將杜牧之。也許這就是名裡註定的因果,當年他父親身為偏將,卻貪汙軍餉,貽誤戰機,本該處死。然而,那場陰差陽錯,卻叫徐府承擔本該是他的噩運。就是這樣巧,安。”他緩緩道,“你父親因他而死,他的長子則代你而亡!”
喬安看著杜明原,不由自主得捂住胸口,就在那裡,有著一場未現的山盟海誓,一份生死的深情厚誼,有著一個想起來就讓她覺著溫暖的靈魂,——喬哥哥!對她百般照顧寵溺的喬哥哥,為救她而亡的喬哥哥,令她成為喬安的喬哥哥,卻是令她爹,令徐府代過的杜牧之之子!而同時,她也明白先前龍宸宇話語中為何帶著恨意,如若沒有杜牧之當年之事,沒有那奏摺,也許就不會有那場差錯,徐府不會蒙難,她也不會受盡苦難。她心中浮起陣陣悲哀悽痛,如今的宇尚且不知道萬毒之首之事,若是知道。。。。。。。。。
她突然覺得一股寒意自心底湧起,喬哥哥,師傅,龍宸宇,慕容錦兒,杜明原,似乎與她糾纏不清的人都與當年那場事端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難道。。。。真的是命中註定嗎?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天命?難道這世間真的有因果?難道真是當年的因,造就今日的果?難道,真的天命不可違?那麼,是否真的無論自己再怎樣努力抗爭,也都無濟於事?
龍宸宇看著喬安,她向來沉靜溫淡的容顏竟然也起了波瀾,夾雜著複雜而難以道明的情緒,漸漸黯然。他依舊深沉淡定,轉向杜明妍,道:“杜明妍,你不是知道前大將軍之死另有內情嗎?那你可知道他所該承受的本是你們杜家的命運?所以說,就算杜明喬曾為救安而死,也依舊無法償還你們杜家欠徐府的情債。她,根本不欠你們杜家任何情,是你們欠了她!”
一陣秋風自門窗吹入,吹得燭火搖晃不定,也映得杜明妍那張臉神色明暗不定。她只是怔怔地看看杜明原,再看看喬安,再看看龍宸宇,茫然不知所措,只是眼中卻又漸漸落下淚水,忽然啊一聲喊了出來,抱著頭,淚如雨下,喃喃道:“難道我真的錯了嗎?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喬安同情地看著她,又看看杜明原,忽然間下定了決心,道:“皇上,既然此事因果已明,明妍也只是不知情,所謂不知者無罪,請看在她一片孝心可嘉的份上,免了她的死罪吧!”
龍宸宇深深地瞧著她,忽然到:“安,當年你曾今說過,你來助朕,朕則依你一件事,你還記得嗎?”
喬安點頭,道:“我記得。”
龍宸宇道:“你若是以此作為朕欠你的那件事,那朕確能依允你。”
杜明原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光亮,隨即逝去,垂首不語。他們杜家已經欠她良多,方才明妍又那樣對她,致使她不得不言說終身不嫁,毀了她的終身幸福,還有什麼臉面要她以如此珍貴的條件來換取明妍的活命呢?秋凌鑑卻沒想那麼多,聽得杜明妍有機會活命,不由得轉過去看喬安,熾熱的眼神中盡是懇求與希冀。喬安迎著他的眼神,微微猶豫。她本是灑脫之人,但這個條件,她有更要緊的用途,不能給杜明妍,想了會,她咬牙道:“不,我只求皇上看在我的份上,寬恕明妍的死罪!”
龍宸宇道:“先皇曾賜你金牌令箭,朕也曾給你金牌令箭。不過,擁有金牌令箭的你雖有監國之權,但赦免的恩賜卻只針對你一人,不能及他人,除非是沉冤含屈之人。而今日杜明妍之罪罪證確鑿,不容置辯,金牌令箭不能就她,你可知道?”
喬安點頭,低聲到:“我知道。”
“而你,也明白你並不欠他們杜傢什麼?”
喬安嘆息:“我明白!”
龍宸宇再度確定道:“你當真還要為她求情?”
喬安聽得他話語有異,不禁抬首,不期然地對上他深邃如海的銳眸。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匯,彼此糾纏,同樣深沉幽邃,同樣光芒閃爍,似乎在傳遞些旁人難以明瞭的含意,又似乎只是單純地對視凝眸,不關其他。良久,龍宸宇錯開眼神,勾起食指,在椅座上輕輕敲擊,劍眉深鎖,似乎在權衡什麼,太后與晚妃在旁看著,心中不禁暗暗擔憂,瞧著模樣,皇上似乎又要受喬安的影響,饒恕杜明妍等人。若是如此之事都能因她更改,那。。。。兩人只覺心中後怕,不敢再想下去,原本消去的敵意再度湧起。
正在眾人踹踹然間,龍宸宇終於開口,淡淡道:“安,既然你不願以朕欠你之事來做交換,那朕便不能應允你了。此事事關重大,杜明妍所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