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戶出去,一路翻越牆頭屋頂,略略兜個圈子迫近廣場,免得在通道上被敵方崗哨發現。
這一著果然妙極,鄉老伯這一邊的人全然不知道逢當已經脫出他們監視,追到廣場邊緣。
房間內的姜石公計算著時間,突然間起身,拍兩下手掌,他低低發出命令道:“傳令準備發炮。”話聲甚低,連曹開庭都沒有聽清楚。
兩名手下迅即出去,姜石公又擊掌召來兩人,傳令他們去通知三十六鐵衛準備行動。
這時唯一能潛匿近處,不虞姜石公發現的鄉老伯業已走開。其他的人都散佈在這三座院落的四周,全然不知道姜石公發出這些命令。
他的手下人領命出去之後,老練的曹開庭也不禁變了顏色,道:“軍師說的是什麼火炮?”
姜石公沉聲道:“就是紅衣火炮,我費了不知多少氣力心機才運得來。”他一面說話,一面用食指有規律地輕輕敲在另一隻手上。這是他計算時間的方法,可以毫釐不差。
他接著便道:“孩兒們應當準備停當了,現在但等逢當有訊息送回來,我發出命令,這小星塢登時天翻地履,咱們趁機誅殺敵人,一個不留。”
曹開庭想起那無量的火藥,一旦爆炸,豈同小可?不由得大感緊張,自己覺出熱汗順著背脊骨直淌流下來。他深深吸一口氣,道:“軍師可曾考慮到對頭方面那位鄉老伯?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只怕咱們無法趁機取他性命。”
姜石公冷冷道:“他一定活不了,因為假如藍巒方面正在動那些火藥,這個老兒必定有份。”
曹開庭道:“但願如此。”
姜石公不悅地哼一聲,道:“你要知道,假如關大堅洩露了本教大計,藍巒面對如此沉重的責任,定必無法擔承,因此不能不找到鄉老伯。本來那老兒亦未必就會理會他,可是一聽此事如此巨大,他便不能不幫助藍巒了。”
曹開庭越聽越覺得不妥,因為鄉老伯既然一定幫助藍巒,豈不是對本教更為不利?
姜石公好像看透他的心思,又道:“要知那老兒如不幫助藍巒,就未必能炸死他。正因他幫助藍巒,勢必出手幫他除去火藥,這麼一來,咱們一旦發動,他們都在死區之內,決無倖免之理,你現在明白了沒有廣營開庭忙道:“屬下明白啦,只是萬一鄉老伯不在死區之內,本教的傷亡可就無法估測了。”
姜石公怒道:“決沒有萬一的事發生,你今晚怎麼啦?竟變得如此畏首畏尾?”
曹開庭不敢再說,但背上的熱汗,仍然流個不停。
姜石公泛起獰笑,心想:“只要一旦發動爆炸,本教自茲成為天下公敵,你們有些人縱想動搖變節,也已經辦不到啦!而且此舉可以迫使教主出頭,一元教從此不再暗中行事,嘿嘿,一元教的威名固然蒸蒸日上,得以懾服天下武林,但最重要的是不出三年,副教主甄紅袖將變成我的禁臠了。”
曹開庭自然想不到姜石公腦海中還有這麼多的古怪,更不知這中間尚潛蘊得有一個有關本教的絕大陰謀,他只是擔心沒有炸死鄉老伯,以致喪生在他手中。
要知曹開庭也是江湖中大大著名,心黑手辣的殺星,見過無數大風大浪,並非貪生怕死之人。可是他目下已深悉鄉老伯乃是當今宇內第一高手。若然碰上敵對的話,簡直全無還擊的機會,這等敵人,叫他如何能夠不怕?若果把鄉老伯換一個人,例如高明如藍巒、曹開庭,他亦明知很難有取勝之望,仍然可以不必畏懼。這關鍵便在於鄉老伯沒有一拼的機會,但對藍巒卻還可以出手爭鋒,尚有捨命一拼的機會。
姜石公側耳傾聽外面的聲響,口中說道:“逢當已奉我風令,假如發現敵蹤,查明果然在動地下的火藥,他就用本教特製的銅哨發出警訊,免去趕回報訊這一道手續,這樣敵人就減少一個攔截住他的機會了。”
他的確是老謀深算之極,每一步都填密推算過,務求減少任何失敗的機會。當他說這話的時候,那大象逢當果然取出銅哨,含在口中,然後迅即躍上牆頭,放眼四望。
逢當的眼光自左方開始,沿著廣場掃射一匝,最後才掃到卓遼他們工作的地區。雖說是繞場一匝地掃視,但目光可不比走路,自然較之迅快無數倍,也不過是眨眼的時間,目光就到達了那一區。
他目光到處,彷彿見到人影一閃即逝。當下心頭一震,付道:“果然有點問題,不過還不能確定,須得再探視明白,方能發出警訊。”
當然他全然不曉得事情竟然那麼湊巧,所謂湊巧便是假如他一躍上牆頂,立刻向右方望去,定可瞧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