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瘋狂和殘忍的光芒漸漸消失,緩緩問道:“假如我不相信你的話,你豈不是白白陪了一命?”
錢萬貫道:“姜兄想必忘了兄弟乃是百錢莊在主之事,兄弟最愛拿性命作賭注,這一回又僥倖得勝,不過,我曉得總有那麼一天會把性命輸掉。”
姜石公一旦恢復冷靜的理智,便絕不肯輕舉妄動,他微微一笑,道:“這話說得極是,你還是少拿性命作賭注的好,兄弟打算儘快離開此地,錢兄可肯指點明路嗎?”
錢萬貫道:“這件事恕兄弟無法效勞了。”
姜石公道:“本人並非沒有脫身之法,但因見錢兄如此智略武勇,極為欽佩,有意奉邀錢兄移駕去見一個人。”
錢萬貫道:“姜兄大概不會透露出這一位人物是誰,是也不是?”
姜石公道:“假使全然不透露的話,錢兄一定堅拒無疑,因此,本人可以告訴你一點點線索,這位人物乃是巾幗奇人,若然錢兄肯見她一面,她一定大感榮幸。”
錢萬貫吃一驚,心想原來物件是個女的,會是誰呢?難道是藍芳時麼?他已探知藍芳時突然離此之事,又無人知道她的下落,因此,她被姜石公擄走亦不是奇事。想起了這位姑娘,錢萬貫心中翻起萬丈波瀾,立刻應道:“很好,兄弟甚願前往一遭。”
他們說到這兒,臺上恰好是鄉老伯阮東明及五鐵衛動手較量之際。藍巒遊目四瞧,找尋可以解救危機之人,他的目光極快地落在王元度面上,心中一動,趕緊用千里傳聲之法告訴他幾句話。
王元度摹地走到臺口,朗聲道:“阮前輩請暫時停手,在下有話奉告。”
在這刻外表上鄉老伯是佔了上風之時,王元度出面打岔,誰也疑惑不到王元度其實是暗中幫助鄉老伯。阮東明在睽睽眾目之下,不能不依言罷手,卻忍不住狠狠的瞪了王元度一眼。
王元度等他們分開了,才對臺下說道:“在下不才,願意代鄉老伯前輩先打頭一陣,如此方能使阮東明前輩顯示威力,連帶也可使鄉老伯前輩顯示出絕世的功力。”
以王元度目下的聲望,自然有資格充當此任,五行拳阮東明心中雖是很不得把王元度剝皮拆骨,但表面上卻須表現出風度。
他呵呵一笑,道:“王兄言重了,只不知你打算如何試法?”
王元度道:“便以剛才鄉老伯的情形,讓在下依樣葫蘆試上一下,天下英雄即可明白。”
阮東明作了一個請他站好的手勢,王元度便走到他們中間,伸出雙手。
全場頓時寂然無聲,但見兩下都擺好姿勢,開始使勁發力。
王元度在前推後拉之下,運足勁道對抗。但覺對方並不如自己想像那麼強大莫當,心中暗感詫異。
雙方支撐了一會,阮東明正面壓來的勁力已變化了好多項。王元度漸漸覺得無法抵禦,全身開始向後傾仰。
全場之人幾乎都偏幫王元度,暗中直替他出力,可是這等鬥力比勁的事實在很難取巧,王元度方在考慮要不要早一步大聲認輸,眼睛一轉,忽見鄉老伯雙目半瞑,正在調元運氣,心中一動,忖道:“是了,鄉老伯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才會險險落敗。因此,我須得替他爭取時間,能拖延多久就多久。”
此念一決,登時深深吸一口氣,提聚起全身功力與阮東明對抗,一方面激發起鬥志,堅韌地苦撐敗局。
他不屈不撓地苦苦支援,用盡心機抵禦敵方忽剛忽柔的勁道,到了幾乎支援不住之時,突然從對方力道變化之中,悟出一種奇妙訣竅,竟能夠把堅強無比的意志變化為力量。雖然這一股新的力量甚是有限,但在危局之下,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這一股力量卻給他以喘息換氣的機會。
他一口氣換了過來,內力頓時源源湧出,又可以再支援一段時間。
在這種奇異的場面之下,他竟然忘去了其他的事,一心一意推究剛剛悟出來的奧妙訣要。他也沒有時間想到這種奇異功夫價值何等巨大。
全場之人但見王元度身軀傾仰少許之後,就凝定不動,過了許久,又退了一點。任誰皆能推測出阮東明這一方的人勝得十分艱苦,喧嘈之聲漸起,大家都忍不住討論起來。
又過了良久,王元度連退兩步,已敗下陣來。阮東明不但沒有喜色,內心實在十分震驚。因為在這一場比鬥中,業已顯示出王元度的功力強勝過他,尤其是他有一種奇異的力量,竟能抗拒自己的五行拳力,無法暗暗侵襲他的內臟,也就是說無法使他不知不覺之中受傷。
鄉老伯走出來